老巷的回声

1归期雨丝斜斜地织在车窗上，把窗外的世界晕成一片模糊的水墨。林砚盯着手机屏幕上那行未读消息，指腹无意识地摩挲着冰凉的玻璃边缘。消息来自堂妹林薇，只有简短的一句：“哥，爸住院了，你回来一趟吧。”手机屏幕映出他眼下淡淡的青黑，四十五年的人生像被按了快进键，在建筑设计界摸爬滚打二十余年，从助理设计师到如今拥有自己的工作室，他习惯了用图纸和模型构筑世界，却在面对这句消息时，第一次感到自己精心搭建的人生框架出现了裂痕。“还有多久到？”司机老李的声音打断了他的怔忡。林砚抬眼，窗外的景致渐渐熟悉起来——斑驳的墙面、狭窄的街巷、挂在檐角的褪色灯笼，是他逃离了二十三年的故乡，青川。“前面路口停吧，我步行进去。”付了车费，林砚撑着伞走进雨巷。青石板路被雨水润得发亮，倒映着两侧低矮的屋檐。空气里弥漫着潮湿的霉味和隐约的桂花香，这是他少年时最熟悉的味道，此刻却像细密的针，扎得鼻腔发酸。老房子在巷子尽头，一扇褪色的木门虚掩着，门楣上“平安”两个字的春联早已斑驳。林砚推开门，院子里的桂花树落了一地金黄，堂妹林薇正蹲在石阶上择菜，听到动静回头，眼圈立刻红了：“哥，你可回来了。”“爸怎么样了？”林砚放下行李箱，声音有些...