这次，赵心语没有像以往那样歇斯底里。
她静静地放下手机，走进书房，从抽屉里取出早已准备好的离婚申请书，看了许久，最终，在落款处缓缓签下自己的名字。
赵心语坐在桌前，指尖无意识摩挲着冰凉的碗筷，桌上的饭菜早已没了热气。
她从傍晚等到深夜，顾慕城始终没有回来。
门铃声突兀响起，赵心语快速起身开门，赵雨燕身影映入眼帘。
她双手轻抚微微隆起的小腹，脸上带着挑衅的笑：“姐姐，慕城哥哥忙得脱不开身，让我来陪你。”
赵心语瞳孔骤缩，胃里一阵翻江倒海般的恶心。
“这都三个月了，慕城哥哥知道后，开心得不得了。”
赵雨燕故意贴近，小腹几乎要碰到赵心语。
积压已久的怒火瞬间点燃了赵心语理智的防线，她重度抑郁症本就不堪一击，此时太阳穴突突直跳，双手不受控制地颤抖。
赵心语嘶吼着，猛地伸手一推。
“你出去！”
赵雨燕顺势尖叫一声，身体故意向后仰倒，后脑勺重重磕在茶几边缘，殷红的血顺着地毯迅速蔓延。
就在这时，顾慕城推门而入，看到这一幕，双眼瞬间布满血丝。
“雨燕！”
他疯狂地冲过去，将赵雨燕抱在怀中。
“慕城哥哥，是姐姐......她故意推我，想杀死咱们的孩子。”
赵雨燕气若游丝，脸上挂着委屈的泪。
顾慕城像被点燃的火药桶，转身冲到赵心语面前，“啪”的一声，狠狠甩了她一巴掌。
赵心语嘴角顿时裂开，鲜血顺着下巴滑落。
“你怎么这么狠！”
顾慕城双眼通红，双手死死钳住赵心语的胳膊。
赵心语挣扎着，双手却被顾慕城禁锢的动弹不得。
顾慕城将脸凑到她面前，恶狠狠地说：“要是雨燕和孩子有个三长两短，我让你下半辈子在地狱里度过！”
赵心语望着眼前这个陌生又狰狞的男人，泪水夺眶而出。
6
客厅的灯光惨白，离婚申请书静静躺在桌上。
赵心语赤着脚，凌乱的发丝垂在脸颊，脚步踉跄地穿过玄关。
地板的冰凉从脚底传来，可她像是感受不到寒冷，满心只剩麻木与绝望。
赵心语来到海边，海风裹挟着咸涩气息扑面而来，
这里曾是顾慕城向她表白的地方。
可如今，物是人非，回忆如刀，一刀刀割着她的心。
赵心语一步步朝着深海走去，海水逐渐没过脚踝、膝盖、腰身。
每前行一步，内心愈发冰冷决绝。
与此同时，医院走廊里，顾慕城在病房外来回踱步。
不知为何，一股强烈的不安涌上心头，心脏像被一只无形的手紧紧攥住。
他猛地停下脚步，冲着助理低吼：“去看看赵心语这个贱人在做什么！”
海水没过赵心语的头顶，窒息感如潮水般将她淹没。
她没有挣扎，嘴角反而扬起一抹解脱的笑。
在意识消散前，她最后想到的，是终于能摆脱这段千疮百孔、不伦不类的婚姻。
助理的电话很快打来，当顾慕城听到“赵小姐在海里......找不到踪迹”时，双腿一软，差点瘫倒在地。
赵雨燕倚着墙壁，脸上没有一丝血色，声音虚弱又带着疑惑：“慕城，到底发生什么事了？你这是要去哪儿？”
顾慕城充耳不闻，脑海里都是赵心语最后那绝望又空洞的眼神疯狂翻涌，搅得他心慌意乱。
突然，他像发了疯似的转身，朝着医院外狂奔。
赵雨燕急得大喊：“慕城！发生了什么事？”
可顾慕城的身影早已消失在走廊尽头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