4

“病人心率不稳，血压急降！”

“厉医生别愣着了，病人有生命危险，赶快急救！”

他猛然回神，推着车往急诊室狂奔。

我躺在床上，唇白如纸，呼吸微弱。

“小柔！小柔你醒醒，你别睡，千万别睡！”他声音嘶哑失控。

快速消毒，戴上手套，扑向急救台。

就在他为我做检查时，余光扫过病例下那一行特别注释“人工辅助怀孕”

他手一顿，拧紧眉头，为什么两份病历不一样？

她不是自然受孕？

那孩子是谁的？

他满腹疑惑，瞳孔骤缩，呼吸都乱了半拍。

“小柔为什么从未说过自己去做了受孕的事。”

这个孩子......究竟是怎么来的？

一旁的孙甜甜满头大汗，心虚地不敢抬眸。

“咣当”一声响，托盘被心不在焉地孙甜甜她碰掉。

消好毒的手术工具撒了一地，又要重新准备。

“你，出去！”厉言晟吐出三个字。

她正慌慌张张地捡东西，听他这般说，站起身想走，却失神地撞在别的护士身上，跌跌撞撞跑了出去。

“病人盆腔大量积血，疑似***破裂！”护士喊道。

“开刀马上！”厉言晟咬紧牙关，闭了闭眼，强忍住手的颤抖。

可他越是冷静，心却越慌。

他是医生，见惯生死。

可面对躺在手术台上的我，此刻控制不住自己手心的汗。

我的心率越来越低。

检测仪器上那根线一格一格地下坠。

他亲手划开我的腹部，鲜血瞬间涌出，染红了整片手术布。

他屏住呼吸，一寸一寸地探入。

摸到了那个还未成形的生命。

软软的，小小的，血肉模糊。

亲手将那小小的没有成型的尸体捧了出来。

他终于意识到，我先前受到了多大的折磨！

即便死婴成功取出，可我的情况仍在恶化......

“厉医生，胎儿组织样本已取，我这就去送检。”旁边的护士取上试管，熟练地扫描条码准备录入数据。

“咦？”护士忽然低声呢喃了一句，“这不是‘X’标开头的编码吗？”

厉言晟心头一惊，转头看向她：“你说什么？”

护士愣了下，没觉得有什么异常。

“哦，我是说她之前在咱们医院做过一次基因异常筛查，应该是被诊断为高危妊娠时候建档录入的信息，当时的授权信息还在。”

低头又确认了一遍送检试管：“这条码是咱们医院系统默认胎儿父亲**的对照编码。”

“胎儿父亲？”厉言晟喉结滚动，急忙问道：“系统标注的是谁？”

护士看了看扫完码的屏幕：“厉言晟，就是您啊。”

他脸色陡然一变，手上的手术刀滑落。

厉言晟。

是他的名字。

如果系统录入的是他，如果数据比对没问题，那代表，结果只有一个。

这个孩子，从一开始，就是他的亲骨肉！

他耳边一阵轰鸣，喉咙里哽着什么，涌上一口腥甜。

厉言晟身体一晃，站立不稳。

悔恨如潮水一般涌来，将他压的透不过去。

“小柔，你不会有事的。”他低声喃喃：“我不会让你出事的......”

该被惩罚的那个人，是他！

“厉医生，病人的血止不住了！”一旁的医生急声说道。

话音刚落，检测仪器传来警报声。

“滴......”

厉言晟眼前，划过一条刺眼的直线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