话未说完，一阵刺耳的刹车声突然响起。
一辆车停在路边，紧接着车门被人打开。
林一坐在驾驶位冲着池鱼叫道，“老大，快上车，警察在后面！”
池鱼脸色微变，忍不住低声骂了句脏话。
她握着匕首的手又紧了几分，对着沈南风恶声道，“你命还真大，把东西收好了，我还会来找你的。”
说完，她迅速站起身，几步跨上车。
林一瞬间启动车子，扬尘而去。
沈南风趴在地上，看着汽车远去的方向，焦急地大喊，“知意！知意！你去哪，知意！”
声音在空旷的公路上回荡，却根本唤不回池鱼已经远去的身影。
“老大，他谁啊。”
林一透过后视镜看着身型越来越小的沈南风，不解道，“他刚刚喊你什么？”
池鱼低着头，公路边的场景在脑海中不断闪回。
沈南风的脸，沈南风的声音，让一种莫名其妙的熟悉感在她心头不断翻涌。
尤其是沈南风双眼含泪的模样，仿佛带着一种无形的力量，触动着她内心深处。
让她心里升腾起一种说不出的不舒服与难过来。
难不成真的是她的家人？
她感觉十分奇怪。
她确定自己从来没见过这个人。
同样的，她也不知道自己究竟有没有什么哥哥。
是的，不知道。
关于过去，她只记得八岁后的事。
那时的她浑身是伤，奄奄一息，睁开眼看见的第一个人就是程淮山，还有两具陌生的、血肉模糊的尸块。
程淮山告诉她，从今以后，她要帮他做事，否则她也会死。
那时的她不记得自己叫什么名字，不记得自己多大。
是程淮山给她取名‘池鱼’。
而她的人生，也如同这个名字一样，笼鸟池鱼，永失自由。
可尽管如此，她也从没想过要去寻找那些她丢失的东西。
长期处于暴力环境，使她更倾向于信任当前可控的生存方式，而不是未知的家庭关系。
“老大？”
林一等了半天也没等到池鱼的回复，又轻声问了一遍。
池鱼回过神，不太高兴的说，“鬼知道他是谁。”
林一听出池鱼话里的烦躁，试探性问道，“药剂没拿到手？”
池鱼被这个问题弄的更加心烦，她闭上眼睛，靠在椅背上没好气的“嗯”了一声。
林一听到失手，顿时有些着急起来。
“那怎么办？药剂没追回来，程公子会生气的。”
“他生气杀的也是我，你慌什么。”
林一张了张嘴，还想说些什么，可话还没说出口，就被池鱼打断。
“闭嘴，开你的车。”
林一急道，“老大……”
池鱼倏的睁开眼睛，声音冷的仿佛带着寒霜。
“林一，你跟在我身边这么多年，应该知道什么是你该管的，什么是你不该管的。”
林一低声道，“我只是担心你……”
“担心用错了地方，就会害人害己。林一，你向来聪明，该懂这个圈子的生存法则，利己才能活得长久。”
林一嘴唇紧抿，闷声道，“对不起老大，我失言了。”
池鱼寡淡的说，“你不是失言，是越界。”
林一情绪莫名激动起来，音量不自觉拔高。
“我只是受不了程公子那样对你，他根本没有把你当成人来对待！”
提到程妄，池鱼的心脏不可抑制的颤了一下，那是身体本能的排斥与恐惧。
她掩饰的把头转向一边，没有说话。
林一却越说越失控。
“这么多年，无论程家父子让你做什么，哪怕让你像个妓女一样去讨好那些高官，你连屁都不敢放一个，池鱼，你这个女人就没有半点廉耻吗！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