姜夕瑶拖着疲惫的身体回到家，面对满室的冷寂她心生怯意。
但她一刻都不想让自己停下来。
做好饭菜后，姜夕瑶坐在沙发一直等到凌晨。
门被打开，温之霆回来了。
气氛有些尴尬。
“怎么还没睡？”
他有些别扭的先开了口，但看到桌上没动过的饭餐，心又软了。
温之霆轻咳了两声，缓和了语气：“我下午不是故意凶你，只是担心你，以后出门跟紧我，别再乱跑。”
见姜夕瑶没有反应，温之霆走过去才发现她的耳朵上没有戴助听器。
“你助听器呢？”
姜夕瑶看着他的唇形，摊开掌心：“摔坏了。”
温之霆见碎裂的助听器上还带着血，心霎时一紧：“受伤了？”
姜夕瑶摇摇头。
只是流了点血，算不上什么伤。
温之霆下颚微动，将人搂进怀里：“没事，过几天带你去买个新的。”
夜里，姜夕瑶被温之霆搂进怀里暖着手脚。
她感觉到自己受伤的那只耳朵被轻轻捻了捻，随后感觉到他胸腔震动。
像是说了什么，但她没有问。
次日。
姜夕瑶一大早去供销社买了水果和麦乳精，去医院看望郝秋兰。
只是郝秋兰还在睡觉，姜夕瑶便把东西放在桌上，想等她醒过来。
小虎正一个人坐在走廊的长椅上玩。
手上拿着两个手工缝制的老虎，自己跟自己对打。
姜夕瑶在他旁边坐下，陪着他玩了很久。
突然，小虎停下来，像是下定什么决心一般，把其中一只崭新的老虎递给姜夕瑶。
“姜阿姨，这是我最喜欢的玩具，我跟你换，你把干爸还给我妈妈好吗？”
小孩子的话最直白，也最真诚。
姜夕瑶没想到他会说这个。
她看着玩具，心头漫起苦涩：“为什么这么说？”
小虎表情蔫蔫的，带着不属于他这个年纪的早熟。
“我经常看到妈妈晚上拿着干爸的照片哭，我不想她这么难过。”
姜夕瑶眼眸一颤，随即回想到温之霆坐在火炉前看郝秋兰照片的那天晚上。
他那样铁骨铮铮的汉子，在看到曾经的照片也红了眼眶。
姜夕瑶张了张嘴，始终没办法回答小虎的话。
最终，她没等郝秋兰醒，就浑浑噩噩回了家。
一路上，姜夕瑶的心情都很低落。
她明明没有做错了什么，可总觉得自己像拆散温之霆和郝秋兰的恶人。
冬天天黑的得早。
走到家门口时，姜夕瑶发现走廊的灯泡忽闪忽闪。
姜夕瑶即搬了梯子出来，准备自己把灯泡换了。
钨丝灯有些老旧，拧下来废了姜夕瑶一番功夫。
等到她准备下去拿新灯泡时，隔壁嫂子家两个小孩疯跑打闹着窜过去。
梯子被撞歪，向栏杆外倾斜。
姜夕瑶重心不稳，连门框都来不及够就朝栏杆外翻了出去，直接从三楼摔了下去。
“啊！”
她吓得闭紧了眼，瞬间的失重后落入了一个宽厚结实的怀抱。
姜夕瑶心有余悸地睁开眼，只看见温之霆拧着眉，一脸痛色。
温之霆看着落在怀中的人，庆幸过后是一阵后怕，随即被怒火湮没。
他顾不上右肩的痛，把人放下后上下检查一遍，确认没有受伤后，压着火气训斥道。
“姜夕瑶，你到底能不能让我省心一点？少做一些危险的事情，安安分分待着不行吗？”
温之霆的语气极快，姜夕瑶没有办法准确理解他的意思。
只能依稀明白他在生气，眼里是厌烦和恼怒。
姜夕瑶道歉的话还卡在嘴边，温之霆已经转身上楼了。
他快速将灯泡换好，便进了屋。
等到姜夕瑶跟进去时温之霆已经脱了外衣站在卧室的镜子前。
姜夕瑶看见温之霆的右肩一片淤青，立刻从抽屉里拿出万花油，倒了点在掌心后替他细细***来。
“对不起……”
温之霆不爱听她总是道歉，于是闭了眼，任由姜夕瑶替自己***。
姜夕瑶视线不敢落在温之霆的身上，却又瞥见了衣柜顶上的纸箱。
想起小虎说的那些话，她最终还是问出了口。
“之霆，你还爱秋兰姐吗？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