夏梦宛脸色骤变，死死盯着沈卓旭。
这明明是她的头面！
沈家祖传的翡翠头面是传给长媳的，尺寸都是按着她的身形改的。
沈卓旭皱眉：“你知道你自己在说什么吗？”
柳如烟红着眼眶拽他衣袖：“少帅，你明明之前说过头面随我挑的。”
“况且我如今有了身子，现在不用，以后就更用不上了。”
夏梦宛如遭雷击，愣在原地。
怪不得上一世沈卓旭执意要打掉她的孩子，她竟真以为沈卓旭是为了战事考虑。
却原来是不想让她的孩子妨碍柳如烟孩子的前程。
沈卓旭神色微变：“梦宛，我让人去老宅给你取一套更好的。”
若是从前，夏梦宛定要争个明白。
但此刻，她忽然觉得没意思了。
她知道沈卓旭会补偿更好的首饰，可她想要的从来不是施舍，是全心全意。
夏梦宛轻笑：“不必了，既然柳小姐喜欢，就让给她吧。”
明明说的是头面，沈卓旭心头却莫名发闷。
夏梦宛迈步要走，突然，一阵天旋地转。
昏迷前最后看到的，是沈卓旭慌乱的脸。
再睁眼时，入目是教会医院的白墙。
沈卓旭神色复杂：“梦宛......你有了？”
不是欣喜的惊呼，而是冰冷的质问。
夏梦宛分不清是腹部的绞痛更甚，还是心口的钝痛更难熬。
她苍白的唇扯出一抹苦笑：“少帅觉得现在不是要孩子的时机，对吗？”
见沈卓旭沉默，她喉间腥甜翻涌，却扯动嘴角笑了，“那就打了吧。”
没有哭闹，没有争执。
前世的血泪，教会她平静。
这个孩子，她终究留不住。
沈卓旭眼中闪过一丝愧疚，握住她的手，喉结滚动着咽下半句话：“生下来。”
夏梦宛猛地抬头，死寂的眼底泛起微光。
她的声音轻得像一片羽毛，“我们……真的能留下他吗？”
沈卓旭指腹掠过她泛红的耳尖：“哪对父母会不期待孩子的到来？”
夏梦宛喉头哽咽。
是啊，哪对父母会不期待孩子？
可是哪有三年同床异梦的夫妻啊。
可沈卓旭，为什么偏偏是你？
待沈卓旭出去取东西的间隙，柳如烟捧着鲜花和一碗汤药进来。
“夏姐姐，恭喜呀！”
柳如烟语气轻快，可眼底一片冰冷，满是算计的意味。
见四下无人，她的笑容瞬间消失。
“你不会不知道，我是沈少帅的人吧。”
“夏梦宛，也就你傻，居然想用孩子绑住男人，真可悲。”
夏梦宛直视她的眼睛：“这话更适合你自己吧？”
“柳如烟，就算全上海滩的报纸都夸你，你永远也是歌女，只要我在，你只是个摆不上台面的外室。”
柳如烟愣了愣，脸色骤变。
以往夏梦宛总是隐忍温顺，还以为是个好拿捏的，没想到她居然还有如此咄咄逼人的一面。
她气得浑身发抖，指甲几乎掐进肉里。
门外突然响起沈卓旭的脚步声：“梦宛，我让人熬了参汤。”
柳如烟眼中闪过狠色，猛地拽住夏梦宛的手臂。
将那碗汤药往夏梦宛嘴里灌。
巨大的力道让夏梦宛后仰栽去。
柳如烟扔下空碗，随后在她耳边低语：
“猜猜少帅会信谁？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