3

再次醒来。

房门打开了，我躺在床上。

顾云霄给我包扎好了伤口，又将一旁的粥端起来准备喂我。。

“栀栀，吃点东西吧。我亲自熬的，你最爱的海鲜粥。”

我摇头。只感到一阵恶心干呕。

我问他女儿呢。

顾云霄瞬间冷了脸色。

“我再说一遍，那就是一条狗！一个畜生！”

“黎言栀，你把一个畜生当成女儿，还把自己弄得全身是伤，你对得起谁！”

“月月已经死了！死于车祸，死于一场意外！你接受也得接受，不接受也得接受！”

他摔了粥碗，走出了房间。

我挣扎着从床上滚下来。

顾不上浑身的疼痛，趴在地上，一步一步往外爬着。

一位佣人赶紧进来扶起我。

她安慰我。

“夫人，您再伤心也不能把狗当女儿啊，小姐在天有灵，看到你这样也会难过的。”

所有人都把我当疯子，而我确实也要疯了。

我问她狗呢。

她说死了，摔下楼那天就死了。

她说她也觉得奇怪，狗的生命力一向很顽强。

不过从2楼摔下去，怎么会那么快就断了气。

我就要朝她跪下，她赶忙说出，狗被黎盼盼扔到垃圾站了。

我跌跌撞撞跑到垃圾站。

不顾路人异样的眼光，疯了一样在成堆的垃圾中翻找着。

从天亮找到天黑，终于在深处找到了浑身脏污的女儿。

她紧闭着双眼，浑身冰凉，一动也不动。

我紧紧地抱着她，默默地流着泪。

直到泪水都哭干了，我才最后亲了亲看不出人形的女儿。

我带着她去了，师兄贺锦书的实验室。

贺锦书一点一点细心地，将女儿身上的毛发都去除了。

露出底下溃烂的皮肤和残缺的四肢。

我在这具身体上一点也看不出，女儿曾经明媚可爱的模样。

贺锦书说，女儿是被特制的药水融了全身的皮肤。

又趁伤口还新鲜，将狗的毛发贴在伤口上。

这样人，就变成了狗。

我控制不住地，一遍又一遍地在脑海中，想象着这样的场景。

只觉得痛彻心扉。

我强撑着把女儿火化了。

捧着骨灰盒，去了顾云霄给她买的那块墓地。

我徒手一点一点挖开了坟墓。

顾不得双手鲜血淋漓，我将原本的骨灰盒拿出来。

我不知道这个盒子里装的，是什么东西的骨灰。

总之不是我女儿的。

我抱着女儿的骨灰盒，将脸贴在上面，眼神逐渐失了焦距。

像是跟着女儿死了一样，只觉得茫然空洞和密密麻麻的心痛。

我抱着骨灰盒轻轻摇晃着，给她唱那首她从小听到大的童谣。

身后传来高跟鞋的声音。

我往后一看，是黎盼盼。

她捡起我取出来的骨灰盒，笑意盈盈。

“姐姐，你不知道吧？这里面也是你女儿的骨灰呢。”

“你不是看到了吗？她的手脚都被我砍断了。”

“你不知道她有多可怜，我把药水涂在她身上的时候，她还在喊我小姨。”

“后来痛得受不了了，就一直喊妈妈。”

我听得心都碎了。

她却笑得畅快。

“黎言栀，失去了女儿，是不是就像失去了全世界？”

“你知不知道，你回来的那天，我也像是失去了全世界！”

“所以我要毁了你的一切，你都不知道，她被我踩在脚下舔我脚的样子有多可笑。”

我仿佛失去了作为人的理智，疯狂地扑向她，死死地掐住她的脖子。

我腥红着眼，恨不得但其血食其肉。

她却看着我，笑得十分诡异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