1凤冠囚心大胤王朝的初雪,来得又急又猛。鹅毛般的雪片簌簌落下,
覆盖了金碧辉煌的宫阙,却盖不住未央宫内弥漫的绝望气息。
苏晚被两个粗壮的嬷嬷死死按在冰冷坚硬的地面上,华丽的凤袍被撕扯得凌乱不堪,
象征皇后尊荣的九尾凤冠跌落尘埃,碎了一地珠翠。她脸上没有泪,只有一片死寂的灰白,
那双曾经盛满星河、灵动狡黠的眼眸,此刻空洞地望着殿上端坐的那个男人——她的夫君,
大胤的帝王,萧绝。萧绝一身玄黑绣金龙的常服,衬得他面容愈发冷峻如冰雕。
他居高临下地看着她,深邃的眸子里没有丝毫温度,
只有翻涌的厌恶和一种被亵渎了珍宝的暴怒。“苏晚,你好大的胆子!”他的声音不高,
却像淬了毒的冰凌,狠狠扎进苏晚早已千疮百孔的心,“竟敢在朕的眼皮子底下,
毒害柔儿腹中龙嗣!谁给你的狗胆?!”柔儿。柳含柔。那个名字像烧红的烙铁,
烫得苏晚灵魂都在颤抖。那是萧绝心尖尖上的白月光,是他少年情动、失而复得的挚爱。
而她苏晚,不过是因着与柳含柔有三分相似的眉眼,才得以在他痛失所爱、神思恍惚之际,
被强娶入宫,成了这未央宫有名无实的皇后,成了柳含柔的替身。“臣妾……没有。
”苏晚的声音嘶哑干涩,像破旧的风箱。她挣扎着抬起头,
试图从那双冰冷的眸子里找到一丝熟悉的影子,哪怕只有一丝怀疑也好。可没有。
只有一片冻结的寒潭。“没有?”萧绝猛地站起身,几步走到她面前,
玄黑的龙靴踩在破碎的凤冠上,发出刺耳的碎裂声。他俯身,
修长有力的手指狠狠攫住她的下巴,力道之大几乎要捏碎她的骨头。苏晚被迫仰视着他,
看着他眼中清晰的倒影——那个狼狈不堪、被厌弃的自己。“柔儿亲口指认,
那碗安胎药是你亲手端去!太医验出药中有剧毒‘红颜枯’!人证物证俱在,你还要狡辩?!
”他的气息喷在她脸上,冰冷刺骨,带着滔天的怒火,“苏晚,朕念在你父亲镇守边关有功,
留你一命。可你不知悔改,竟敢对柔儿下手!你当真以为,顶着这张脸,朕就舍不得杀你吗?
!”“这张脸……”苏晚喃喃重复,心脏像是被无数根细密的针反复穿刺,疼得她几乎窒息。
她忽然低低地笑了起来,笑声破碎而凄凉,带着无尽的悲怆,“陛下,
您日日看着臣妾这张脸,心里想的,念的,可曾有过一刻是臣妾苏晚?
而不是您那……早已葬身悬崖、尸骨无存的柳含柔?!”“闭嘴!
”萧绝像是被踩中了最痛的逆鳞,眼中瞬间燃起嗜血的狂怒,扬手狠狠一巴掌扇在苏晚脸上!
“啪——!”清脆的响声在死寂的大殿里格外刺耳。苏晚被打得偏过头去,
一缕鲜血顺着破裂的唇角蜿蜒而下,滴落在冰冷的地砖上,晕开一小朵刺目的红梅。
脸颊**辣地疼,耳朵嗡嗡作响,可这疼痛,远不及心口万分之一。“你不配提她的名字!
”萧绝的声音因暴怒而嘶哑,他猛地松开手,像丢开什么肮脏的垃圾,“苏晚,你这毒妇,
连给柔儿提鞋都不配!”他嫌恶地用手帕擦拭着碰过她的手指,
每一个动作都像在凌迟苏晚的尊严。擦完,他将那方明黄的丝帕随手丢在地上,
正好盖住了那滴鲜血。“来人!”萧绝的声音恢复了帝王的冷酷,“皇后苏晚,心肠歹毒,
谋害皇嗣,罪无可赦!褫夺后位,打入冷宫!没有朕的旨意,任何人不得探视!
”冰冷的旨意如同最后的丧钟,敲碎了苏晚最后一丝微弱的期盼。她不再挣扎,不再辩解,
任由两个面无表情的侍卫粗暴地将她架起。凤袍被剥落,只余一身素白的中衣,
在呼啸的寒风中显得单薄如纸。她被拖拽着,踉跄地走出未央宫,
走向那座象征着死亡和遗忘的宫殿——长门宫。雪,更大了。
冰冷的雪花落在她滚烫的脸颊上,混着血和泪,一片冰凉。她最后回头看了一眼。
未央宫灯火通明,温暖如春,隐约还能听到萧绝温柔安抚柳含柔的声音。那声音,
是她穷尽一生也未曾得到过的奢望。长门宫,名副其实的冷宫。断壁残垣,蛛网密布,
寒风从破败的窗棂和门缝里呼啸灌入,卷起地上的尘土和枯叶。殿内空无一物,
只有一张硬板床,一床薄得透光的破棉被,散发着浓重的霉味。苏晚被推进去,
沉重的宫门在她身后“哐当”一声关上,隔绝了外面所有的光和暖。
黑暗和刺骨的寒冷瞬间将她吞噬。她脱力般滑倒在地,冰冷的砖石透过薄薄的衣衫,
冻得她浑身发抖。脸颊的伤还在隐隐作痛,嘴角的血迹已经凝固。她蜷缩在角落里,
抱着冰冷的膝盖。没有哭,只是睁大眼睛,茫然地看着无尽的黑暗。
脑海里不受控制地闪过一幕幕画面。三年前,北境边关。她是将门之女,一身红衣烈马,
跟着父亲巡视军营。在荒凉的山谷里,她遇到了重伤昏迷、浑身浴血的萧绝。
他穿着普通的兵卒服饰,面容被血污和尘土覆盖,只有那双紧闭的眼睛,眼睫长得像小扇子。
医者仁心驱使她救了他。不顾父亲的反对,将他藏在废弃的猎人小屋。她亲自为他清洗伤口,
熬煮汤药。他高烧不退,梦魇呓语,喊着“柔儿,别跳!”她守在他身边,
用沾湿的布巾一遍遍擦拭他滚烫的额头,轻声安抚。他抓住她的手,像抓住唯一的浮木,
力道大得惊人,一遍遍呢喃:“别走…别丢下我…”他的伤很重,昏迷了七天七夜。
她衣不解带地照顾了他七天七夜。第七天清晨,他终于醒来。那双深邃的眼眸初睁开时,
带着重伤后的迷茫和脆弱,像迷失在森林里的幼兽。他看到守在他床边、熬得双眼通红的她,
怔住了。阳光透过破旧的窗棂洒在她身上,为她镀上一层温暖的金边。“是你…救了我?
”他的声音干涩沙哑。她点点头,递上温热的药碗:“感觉怎么样?你伤得很重,别乱动。
”他没有接药,只是定定地看着她,眼神复杂难辨。许久,他才低声问:“你叫什么名字?
”“苏晚。苏杭的苏,夜晚的晚。”她回答。“苏晚…”他重复了一遍,眼神有些恍惚,
似乎在透过她看另一个人。最终,他什么也没说,默默地喝下了药。在他养伤的一个月里,
她知道了他是遭遇了伏击的将领(他隐瞒了身份)。他话不多,常常望着远方出神,
眼神里是化不开的沉痛。她给他讲边关的风沙,讲军营里的趣事,试图驱散他眼中的阴霾。
他会很安静地听,偶尔嘴角会牵起一丝极淡的弧度。有一次,她采了野花编成花环戴在头上,
蹦跳着问他好不好看。他看着她明媚的笑靥,眼神有一瞬间的凝滞,随即别开眼,
低低地说:“好看。”那一刻,苏晚的心跳漏了一拍。伤愈临别那日,
他将一枚贴身佩戴的、触手温润的羊脂玉佩塞进她手里。玉佩上刻着古朴的云纹,
中间是一个小小的“绝”字。“救命之恩,萧绝铭记于心。此玉为凭,他日若有难处,
可凭此玉来寻我。”他深深地看了她一眼,那眼神里有感激,有承诺,
还有一丝她当时看不懂的复杂情愫。然后,他翻身上马,绝尘而去,
消失在茫茫的北境风沙中。那枚玉佩,成了她心底最珍贵的秘密和期盼。她以为那是开始。
却不知,那是她悲剧的序章。一年后,圣旨突降镇北将军府。册封将军之女苏晚为皇后,
择吉日入宫。举府震惊!父亲忧心忡忡,母亲泪流满面。只有她,在最初的惊愕后,
心底隐秘地升起一丝连自己都不敢深究的雀跃。是他吗?那个她救下的、叫萧绝的男人?
他来找她了?他记得她?怀着忐忑和一丝微弱的甜蜜希望,她穿上沉重的凤冠霞帔,
踏入了这九重宫阙。新婚夜,红烛高燃。她紧张地绞着手指,等待着她的夫君。殿门被推开,
一身明黄龙袍的萧绝走了进来。烛光下,他俊美无俦,帝王威仪浑然天成,
却不再是北境那个带着脆弱和沉痛的青年将领。他看向她的眼神,没有久别重逢的喜悦,
没有新婚的柔情,只有冰冷的审视和一种……令人心悸的失望?他走到她面前,
手指抚上她的脸颊,力道不重,眼神却锐利如刀,仿佛在丈量一件物品是否符合规格。
他低声问:“你叫苏晚?”“是,陛下。”她心跳如鼓。他沉默了片刻,忽然收回了手,
眼中的失望被一种更深的冷漠取代。“很好。”他丢下这两个字,竟转身拂袖而去,
留下满室的红烛和她一颗瞬间坠入冰窟的心。那一夜,他宿在了御书房。从此,
她成了这未央宫里最尊贵、也最可怜的笑话。她渐渐明白,他娶她,只是因为她的眉眼,
像极了他那位坠崖身亡、尸骨无寻的挚爱——柳含柔。她是替身,
一个用来慰藉帝王思念之苦的赝品。更让她如坠地狱的是,柳含柔竟然没有死!一年后,
她奇迹般地“死而复生”,带着满身的“伤痕”和“楚楚可怜”,回到了萧绝身边。
萧绝欣喜若狂,失而复得的珍宝被他捧在手心,视若性命。而她苏晚,这个碍眼的赝品,
就成了柳含柔眼中钉、肉中刺,成了必须除之而后快的障碍。柳含柔的每一次“意外”,
每一次“病痛”,最后矛头都会精准地指向她。萧绝对柳含柔深信不疑,
对她苏晚的“恶毒”深恶痛绝。每一次的责难、禁足、训斥,都像钝刀子割肉,
将她对他的那点隐秘期盼和救他时萌生的情愫,一点点凌迟殆尽。直到这一次,
柳含柔怀孕了,却又“流产”了。一碗由她“经手”的安胎药,
成了压垮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。萧绝甚至不屑于听她一句辩解,
就将她打入了这比地狱还要寒冷的长门宫。回忆如同潮水般涌来,又带着刺骨的寒意退去。
苏晚蜷缩在冰冷的角落里,身体冻得麻木,心也冻得麻木了。她摸索着,
从贴身的里衣口袋里,掏出了那枚温润的羊脂玉佩。黑暗中,她看不清它的样子,
只能紧紧攥在手心,感受着它残存的、仿佛来自另一个时空的微温。
“萧绝……”她无声地念着这个名字,泪水终于决堤,汹涌而出,
滚烫的泪水滑过冰冷的脸颊,滴落在玉佩上。“你认错人了……你从头到尾,
都认错人了啊……”绝望的低泣,在空旷寒冷的宫殿里,被呼啸的风雪吞没。
2剜血入药长门宫的日子,是凝固的绝望。没有炭火,没有热食,
只有每日从门缝里塞进来的、冰冷发硬的馒头和一碗浑浊的水。
苏晚的身体本就因入宫后的抑郁和折磨而虚弱,在这极寒的摧残下,迅速地垮了下去。
她开始持续低烧,咳嗽不止,每一次咳喘都撕心裂肺,仿佛要把五脏六腑都咳出来。
原本明艳的脸颊深深凹陷下去,苍白得没有一丝血色,只剩下那双曾经灵动的眼睛,
因为病痛和绝望,蒙上了一层死气沉沉的灰翳。她像一株失去水分的花,在阴暗寒冷的角落,
静静地枯萎,等待死亡的降临。那枚羊脂玉佩,被她贴身藏着,是她唯一的温暖,
也是唯一的讽刺。她无数次想把它砸碎,却又无数次在冰冷的绝望中攥紧它,
仿佛那是溺水之人唯一的浮木。就在苏晚以为自己会无声无息地死在这个冬天时,
长门宫那扇沉重腐朽的宫门,被粗暴地踹开了。刺眼的天光涌进来,苏晚被晃得睁不开眼。
她费力地抬起头,逆着光,看到那个熟悉又陌生的高大身影站在门口。萧绝。
他依旧一身玄黑龙袍,俊美如神祇,只是眉宇间笼罩着一层化不开的阴郁和焦躁。
他身后跟着几个端着托盘的太监和宫女,还有两个面无表情的侍卫。苏晚的心猛地一沉,
随即又涌起一丝荒谬的期待。他是……终于查**相了?还是……来赐她一死的?
萧绝大步走了进来,浓重的龙涎香瞬间压过了长门宫的霉味和药味。
他停在离她几步远的地方,目光如同冰冷的探针,扫过她枯槁的面容和破败不堪的衣着,
眉头紧紧蹙起,眼中没有怜惜,只有毫不掩饰的嫌恶和一丝……不耐烦?“把她弄干净。
”他冷冷地命令,声音里不带一丝温度。两个粗壮的嬷嬷立刻上前,
不由分说地将虚弱无力的苏晚从地上拖起来,用冰冷的湿布粗暴地擦拭她的脸和手,
又给她套上了一件还算干净、却明显不合身的旧宫装。整个过程,苏晚如同提线木偶,
没有任何反抗,只是用那双死寂的眼睛,空洞地看着萧绝。萧绝被她看得莫名烦躁,
移开视线,冷硬地开口:“苏晚,柔儿病了。”苏晚的指尖几不可察地颤了一下。
又是柳含柔。“太医束手无策。”萧绝的声音里带着压抑的焦虑,“药石无灵,日渐消瘦,
再这样下去……”他没有说下去,但眼中的痛惜和恐惧清晰可见。
那是苏晚从未得到过的眼神。“柔儿病中呓语,说只有一样东西能救她。
”萧绝的目光重新落在苏晚身上,变得锐利而……带着一种残忍的审视,
“需要至亲至爱之人的心头热血为引,炼制‘九转还魂丹’。”至亲至爱?心头热血?
苏晚的心一点点沉下去,沉入无底的寒渊。她似乎已经预感到他要说什么。果然,
萧绝的下一句话,如同淬了冰的匕首,狠狠捅穿了她的心脏:“你是她的嫡亲表姐,
血脉相连。朕思来想去,这至亲之人,非你莫属。”嫡亲表姐?多么可笑的身份!
柳含柔的母亲,是她母亲早逝的庶妹,嫁入柳家后,便与苏家断了往来。她与柳含柔,
不过是有那么一丝稀薄得几乎可以忽略不计的血缘,连面都未曾见过几次。何来至亲?
何来至爱?苏晚想笑,喉咙里却涌上一股浓重的腥甜。她强行咽下,
声音嘶哑得像砂纸摩擦:“陛下……是要臣妾的心头血?”“不错。”萧绝回答得斩钉截铁,
没有丝毫犹豫,仿佛在讨论一件再平常不过的事情,“取你一碗心头热血,为柔儿入药。
若能救回柔儿,朕……可免你一死,允你在这长门宫终老。”一碗心头血,
换一个苟延残喘的机会。这就是她在他心中的价值。
一个可以随时取用、用来救他心爱之人的药引。巨大的悲怆和冰冷的绝望瞬间攫住了苏晚。
她看着眼前这个男人,这个她曾经在边关风雪中倾尽全力救下、并交付了一颗真心的男人,
只觉得无比的陌生和……恶心。她救他时,从未想过回报。可他呢?
他不仅将她的真心践踏成泥,如今还要剜她的心,去救那个陷害她、夺走她一切的仇人!
“呵…呵呵……”苏晚低低地笑了起来,笑声破碎而凄凉,带着无尽的嘲讽,
“陛下……为了柳含柔,您真是……无所不用其极啊……”她每说一个字,都牵扯着肺部,
引发一阵剧烈的咳嗽。鲜血再次从嘴角溢出,染红了刚刚换上的旧宫装。
萧绝看着她咳血的模样,眉头皱得更紧,眼中闪过一丝极快的不耐烦,
但很快被对柳含柔的担忧取代。他挥了挥手,语气带着不容置疑的命令:“动手吧。
别让她死了,血要热的。”一个端着精致白玉碗的太监上前一步。
另一个侍卫则抽出了腰间的匕首。那匕首寒光闪闪,锋利无比。苏晚看着那匕首的寒芒,
看着萧绝冷酷无情的侧脸,最后一丝残存的幻想也彻底破灭。她不再看他,缓缓闭上了眼睛。
滚烫的泪水从紧闭的眼角滑落,滴落在冰冷的地面上。侍卫的动作没有丝毫迟疑,
仿佛面对的只是一块没有生命的肉。他精准地扒开苏晚胸前的衣襟,露出苍白瘦弱的胸膛。
冰冷的刀尖抵上她心口的位置,那刺骨的寒意激得苏晚浑身一颤。
“唔……”刀锋刺入皮肉的瞬间,剧痛如同惊涛骇浪般席卷全身!苏晚猛地睁大了眼睛,
身体不受控制地剧烈痉挛起来!她死死咬住下唇,不让自己发出惨叫,鲜血瞬间染红了齿贝。
豆大的冷汗瞬间布满额头,眼前阵阵发黑。侍卫的手法极其熟练,显然不是第一次做这种事。
刀尖巧妙地避开了致命处,却精准地切开血管。滚烫的、鲜红的血液如同小溪般涌出,
汩汩地流入太监手中捧着的白玉碗里。痛!深入骨髓、撕心裂肺的痛!
苏晚感觉自己的生命力正随着那温热的血液一起疯狂流逝。她死死地盯着头顶破败的房梁,
眼神空洞,仿佛灵魂已经抽离了这具备受摧残的躯壳。身体越来越冷,意识越来越模糊,
只有心口那剜心剔骨的痛楚,无比清晰。时间变得无比漫长。每一滴血的流失,
都像一个世纪那么久。终于,那白玉碗盛满了浓稠的、暗红色的鲜血。“陛下,够了。
”太监恭敬地禀报。侍卫立刻拔出匕首,迅速在伤口上撒上金疮药粉,
又用布条草草包扎了一下。动作粗暴,毫无怜惜。
萧绝的目光一直落在那碗冒着热气的鲜血上,眼神里带着一种病态的期盼和紧张,
仿佛捧着的是柳含柔的救命稻草。
他甚至没有再看一眼地上如同破败娃娃般、脸色惨白如纸、气若游丝的苏晚。“看好她,
别让她死了。”他冷漠地丢下一句话,转身,小心翼翼地接过那碗血,如同捧着稀世珍宝,
大步流星地离开了长门宫。那碗用苏晚心头热血换来的“药引”,
被他送往了柳含柔的温暖宫殿,去救他心尖上的白月光。沉重的宫门再次关上,
隔绝了最后一丝光线和外面世界的喧嚣。长门宫内,
只剩下浓得化不开的血腥气和死亡般的寂静。苏晚瘫软在冰冷的地上,
胸口的剧痛让她几乎无法呼吸。包扎的布条很快被鲜血浸透,染红了***衣襟。
她能清晰地感觉到生命的流逝,身体越来越冷,意识像断线的风筝,在黑暗中沉沉浮浮。
在彻底失去意识的前一刻,她沾满鲜血的手,颤抖着,摸索着,
再次紧紧攥住了怀里那枚温润的玉佩。“萧绝……”她用尽最后一丝力气,
无声地、刻骨铭心地诅咒,
小说《剜心为药暴君的白月光替身要休夫》 剜心为药暴君的白月光替身要休夫精选章节 试读结束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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