我没回话，只是默默上楼。

成叔叔很少回家。

成阿姨把我送去住校。

寒暑假回来，也让我白天不要在家里，等晚上她睡下再回来，明天在她醒了之前就出门。

让我把房间门锁死，做个安分的寄生虫。

我尽量避开成阿姨和成叔叔，可避不开成念。

成念的话像是往我心窝子上戳。

我像是霜打了的茄子，整个人都恹恹的。

成念直勾勾盯着我，眼神晦暗不明。

他话锋一转，慢悠悠地说：

「照片我这里确实有一张，你想要回去吗？」

弹幕又开始疯狂刷。

【这要拿给女主看吗？会吓到的吧？】

【聪明人这会儿已经在找耳机了。】

成念突然抓住了我的手腕，力气大得我挣脱不开。

我还不等回应，突然卧室门被人踹开。

「温研，你在成念房间做什么？

「我说过每晚十点过后再回来，这才八点多，你要是记不住就给我滚出成家！」

成阿姨一脸怒气地站在门口，看我的眼神里充满了厌恶。

成念手心里力道一松，我赶紧把手抽回来。

我对成夫人解释：

「今晚外面下雨，有点冷，就提前回来了。」

成夫人恶狠狠瞪了我一眼，不再搭理我。

她对成念指桑骂槐地说：

「阿念，以后把门锁紧了，别让乱七八糟的人进来。

「龙生龙凤生凤，老鼠生的孩子会打洞，谁知道会随了什么孽根，满脑子只有往男人床上爬。」

我茫然地站在原地，唇瓣紧抿着说不出话。

成念收回手，淡淡扫了我一眼，「嗯」了一声，跟成夫人说：

「知道了。」

楼下的王姨听见动静，匆匆上楼，找个借口把我从成夫人面前拽走。

王姨把我带回房间，一边帮我擦眼泪，一边安慰我。

「一张照片而已，随他怎么折腾去，研研别再做这种蠢事了。

「那么多年都忍了，怎么这一时片刻却忍不了了？」

王姨越说，我越想哭。

整个家里，除了成叔叔，王姨是对我最好的人。

当初我爸在医院住院，成叔叔就把家里的王姨派过去照顾我爸。

我爸去世后，王姨就把心思全落到我身上，有什么好东西都惦记着我。

她说瞧我可怜，与她孙儿一样大的年纪，却只剩下孤零零一个人。

我趴在王姨怀里。

王姨粗糙的手一下一下给我拍着后背。

「今天先生回来了，看样子能在家小住一段时间。有他在，成夫人也不敢对你太过分。」

我收回眼泪，用力点点头。

晚一些的时候，听见楼下有开门声。

我凑过去窗边，看见楼下院子里，成叔叔的车正停在那儿，管家要去把车开进车库里。

我跑出去房间，还不等下楼去偷看成叔叔一眼，就在自己卧室门前和成叔叔碰了个正着。

成叔叔把手里精致的礼物盒子递给我。

「研研，这是叔叔给你带回来的礼物。」

我接过来，见到里面是一只很可爱的白色玩偶熊。

成叔叔和我说话的时候，永远都是带着笑的。

成念和他七分像，可是成叔叔给人的感觉，比成念温柔得多。

我刚想道谢，弹幕却让我的话戛然而止。

【玩偶的眼睛是针***头，好刺激！】

【这算什么！这算什么！我的念哥怎么办？】

【说实话，我有点雷替身梗。】

【我也不知道啊，给啥吃啥吧。】

成叔叔见我始终不说话，有些疑惑地问我：

「怎么了研研？不喜欢吗？」

我回过神，赶忙摇摇头。

「不是的，我很喜欢，谢谢成叔叔。」

我抱着玩具不知所措，无意间一转头，和站在角落里的成念四目相对。

我心跳都漏了一拍，说了句自己困了，随后就回了房间。

我把玩偶拎出来，仔细看着玩偶的眼睛。

小熊黑漆漆的右眼里，像是掺进去了微小的东西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