编辑:悦读    更新时间: 2025-07-18 11:09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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钱百万也顾不上打量四周,一屁股坐在椅子上,旁边的保镖递上一块手帕,他胡乱擦了擦汗,这才喘着粗气道:“陈师傅,不瞒您说,我家里......出邪事了!”

“哦?”我眉毛一挑,来了,这应该就是我的第一单“生意”了。

“邪门!太邪门了!”钱百万猛地一拍大腿,脸上露出惊恐之色。

“我那宅子,一个月之内,接连死了三个人!而且......而且死状都极为恐怖!”

“具体说说。”我尽量让自己的声音显得沉稳老练。

钱百万咽了口唾沫,声音都有些发颤:“第一个死的是我家的花匠老王,半个月前死的。”

“那天早上,下人发现他死在花园的工具房里,眼睛瞪得溜圆,嘴巴张得老大,像是看到了什么极度恐惧的东西。”

“最诡异的是,他的脸,是正对着工具房那个小小的通风口的!”

“通风口?”我心中一动。

“对!就是一个朝北的通风口!当时我们以为是意外,也就没太在意。”

“可谁想到,一个星期后,我家的厨子老李,也死了!”

“死在了厨房,脸也是正对着厨房那个朝北的抽风口!死状和老王一模一样,也是惊恐万状的样子!”钱百万说着,身体都开始发抖。

“两个人都面朝通风口,死状惊恐......”我摸了摸下巴,这确实有些蹊跷。

“这还不算完!”钱百万的声音带着哭腔。

“就在三天前,我......我最疼爱的小儿子,才十八岁啊!他也......他也死了!”

“死在了他自己的卧室里,脸也是正对着窗户的缝隙,那窗户因为老旧,关不严实,总有点漏风......死状和前两个人,一模一样啊!”

“法医来验了,都说不出个所以然,只说是突发性心梗,可他们死前的表情,那根本不是心梗该有的样子!”

一个月内,连死三人,皆是面朝风口,死状极惨。

这听起来,确实不像是普通的意外。

“钱老板,你家这宅子,住了多久了?以前可发生过类似的事情?”我问道。

钱百万摇了摇头:“这宅子是我十年前买下的,一直都平平安安,以前也从未听说过有什么不干净的。”

“陈师傅,我找了好几拨人了,和尚道士都请遍了,可一点用都没有!”

“他们都说我这宅子阴气重,但又说不出个所以然来。”

“后来,我一个生意上的老伙计,偷偷告诉我,说他认识一位隐世的高人,姓陈,专解此类奇诡之事,只是行踪不定。”

“我这才抱着试试看的心态,托了不少关系,才打听到陈师傅您住在这里。”

看来,陈家“走阴人”的名声,虽然没落,但在某些圈子里,还是有些许流传的。

“那些和尚道士,都做了些什么?”我继续问。

“做法事,贴符,念经......能想到的都做了,可一点用都没有。”

“我小儿子出事后,我晚上睡觉都不敢合眼,总觉得暗地里有双眼睛在盯着我,阴风阵阵的。”钱百万说着,下意识地缩了缩脖子,仿佛感觉到了什么。

我心中大致有了数,看来这钱家宅邸,确实是出了问题,而且不是一般的邪祟那么简单。

“钱老板,你这事,我接了。”我缓缓开口。

钱百万闻言大喜,猛地站起身:“太好了!陈师傅,只要您能解决我家的麻烦,酬金方面,您尽管开口!”

“酬金的事,等解决了再说。”我摆了摆手。

“不过,我有几个条件。”

“您说,您说!别说几个,就是几十个,只要我钱百万能办到,绝无二话!”

“第一,从现在开始,府上一切事宜,须听我安排。”

“第二,调查期间,任何人不得擅自干扰。”

“第三,我需要绝对的安静和不被打扰的独立空间。”我看着钱百万,一字一句地说道。

“没问题!绝对没问题!”钱百万连连点头,像是小鸡啄米。

“陈师傅,那我们什么时候动身?不瞒您说,我现在是一刻都不敢在家里多待了。”

“现在就去。”

我站起身,从里屋取出了我那盏新做的简易引魂灯,又带上了朱砂、黄纸和几样爷爷留下的简单法器。

虽然简陋,但聊胜于无。

锁骨下的尸斑隐隐作痛,心口的寒意也未曾消退。

但我知道,这是我踏出“走阴”之路的第一步,无论前方是刀山火海,我都必须闯过去。

那三个面朝风口而死的人,他们到底看见了什么?这“风口”,又藏着什么秘密?

我心中充满了疑问,也隐隐有些兴奋。

这诡异的案子,或许能让我找到一些关于“魂”的线索,甚至,与我陈家的诅咒有关也说不定。

跟着钱百万来到他位于城南的豪宅,我不禁暗暗咋舌。

这宅子占地极广,中西合璧的建筑风格,花园、泳池、假山流水,一应俱全。

只是,此刻这豪宅却笼罩在一股说不清道不明的阴沉气息之中,即使是正午的阳光,也驱散不了那份深入骨髓的寒意。

宅子里的佣人不多,一个个都面带惊惧,走路都踮着脚尖,大气不敢出。

钱百万的妻子,一个保养得宜的中年妇人,此刻也是双眼红肿,神情憔悴,见到我们,只是勉强点了点头,便被下人扶着回房休息去了。

“陈师傅,您看......从哪里开始查起?”钱百万小心翼翼地问道,他现在对我几乎是言听计从。

“先带我去看那三个死者的房间。”我沉声道。

钱百万不敢怠慢,立刻引着我,首先来到了花园角落的工具房。

这工具房不大,里面堆放着一些园艺工具,空气中弥漫着一股泥土和铁锈混合的味道。

“花匠老王,就是在这里死的。”钱百万指着房间角落里的一张小木床。

“发现他的时候,他就躺在这床上,脸......脸正对着那个通风口。”

我顺着他指的方向看去,墙壁上方,果然有一个巴掌大小的圆形通风口,正对着北方。

通风口装着简单的格栅,外面就是花园的灌木丛。

我走近通风口,仔细观察。

通风口边缘有些许陈旧的灰尘,看不出什么特别之处。

我将手伸到通风口下方,能感觉到一丝微弱的气流从外面吹进来。

“当时他是什么表情?”我问。

钱百万打了个寒噤:“眼睛瞪得像铜铃,嘴巴张得能塞进一个拳头,脸上肌肉都扭曲了,像是......像是活活吓死的!”

我点了点头,又让钱百万带我去了厨房。

厨房比工具房宽敞明亮许多,各种现代化的厨具一应俱全。

厨子老李的死亡地点,是在一个靠近后门的操作台边上。

“老李当时是靠着这个操作台死的,脸也是对着那个抽油烟机的排风口。”钱百万指着墙上的一个方形排风口,同样是朝北。

我走过去,排风口的位置比工具房的通风口要高一些。

我尝试着感应了一下,这里似乎残留着一丝若有若无的阴寒气息,但非常微弱,几乎难以察觉。

最后,我们来到了钱百万小儿子的卧室。

这是一间布置得相当豪华的房间,看得出主人生前备受宠爱。

但此刻,房间里却弥漫着一股难以言喻的死寂。

“我儿子......就是死在这张床上。”钱百万的声音哽咽了,指着那张大床。

“他的脸,正对着那扇窗户的缝隙。那窗户有点老旧,关不严,总有些漏风。”

我走到窗边,这是一扇朝北的落地窗。

窗户确实如钱百万所说,边缘有些变形,即使关上了,也有一道细微的缝隙。

我将脸凑近缝隙,一股阴冷的风从外面吹进来,带着一种......说不出的味道。

像是腐朽的木头,又像是某种动物的腥臊,还夹杂着一丝若有若无的......甜腻?

我眉头紧锁,三个死者,三个不同的地点,但都有一个共同点——面朝北方的“风口”而死,且死前都受到了极大的惊吓。

这“风”有问题。

“钱老板,这三个风口,外面对应的是什么地方?”我问道。

钱百万想了想:“工具房通风口外面是花园的灌木丛;”

“厨房排风口外面是一条窄巷,通向后门;”

“我儿子卧室窗外,也是花园,不过那边种的是一片竹林。”

灌木丛,窄巷,竹林......似乎没有什么特别的联系。

“陈师傅,您......您看出什么来了吗?”钱百万见我久久不语,忍不住问道。

我摇了摇头:“现在还不好说!今晚我会在这里住下,子时之后,我会开坛做法,探查一番。”

“在我做法期间,任何人不得靠近我所在的房间,更不得发出任何声音,明白吗?”

“明白,明白!一切都听陈师傅的!”钱百万连连应承。

他给我安排了宅子里最大的一间客房,就在他小儿子卧室的隔壁。

入夜,我让钱百万将所有人都遣散到前院,后宅只留我一人。

我关好门窗,从随身的布包里取出引魂灯点燃。

暗红色的灯油在灯芯上燃烧,散发出墨绿色的光晕,将整个房间映照得有些诡异。

灯焰微微摇曳,似乎在感应着什么。

我盘膝坐在地上,闭上眼睛,开始运转爷爷手札上记载的一种“通幽”法门。

这种法门可以放大我的感知,让我更容易察觉到常人无法察觉到的东西。

随着法门的运转,我的五感渐渐变得敏锐起来。

我能听到宅子外面极远处传来的虫鸣,能闻到空气中漂浮的各种细微气味。

渐渐地,一股若有若无的寒意,从北方渗透进来。

这股寒意,与我之前在三个“风口”处感觉到的气息有些相似,但更加浓郁,也更加......邪恶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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