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没有……家属。”说完，他便陷入了昏迷。

不知过了多久，林景寒从黑暗中挣脱，身上满是淤青，手机上有许多未读消息。

他看了眼时间，自己竟昏迷了一天一夜，现在已经是周五下午四点了。

买家的消息占满了聊天框：“人呢？”

“玩我呢？”

“我就知道你是骗子！！！”

“算了，我再等你半个小时……”

“喂？你不会死了吧？”

林景寒没想到，自己断联这么久，唯一关心他死活的竟然是个陌生人。

他赶忙发去消息：“不好意思，我才看到，你还在那里吗？”

“没有，我准备申请退货退款了。”

“我在医院，如果你愿意，可以到第一人民医院来采访。”

林景寒强忍着周身的疼痛，发去回复，手机半晌没有回应，就当他以为对方不会同意的时候，屏幕再次亮起：“病床号发来。”

半个小时后，一个穿着红色棒球服的少女走进了病房。

她看了眼沈知秋，随后缓缓放下手机，犹豫地问道：“请问，你是景寒吗？”

林景寒点点头，他抓了抓头发：“额，我叫齐思思，是来采访的。”

气氛有些尴尬，林景寒开玩笑地说道：“齐思思同学，你看，我不是P图狗，对吧？“

话音落下，齐思思的脸白了又红，低声说了句抱歉，犹豫说道：“采访过程不能打扰，你跟你家人说一声吧？”

“不会有人来看我的。”林景寒云淡风轻地说道：“我们现在开始吧。”

“我叫林景寒，是一名范可尼贫血症晚期患者，我就要死了。”

“而之所以得这个病，是要以命换命。”

这是第一次，有人认认真真地听他讲话。

没有催促，没有怀疑，没有突然冷笑着摔门离开。

那一年，付情被撞进icu里续命。

昼夜不停地监护仪像是碎纸机，存折、房本全部碾成齑粉。

林景寒把能借的人借了个遍，还是不够。

医生说，医院不可能无期限缓交，最迟三天，必须补缴齐，否则，付情只能听天由命。

他攥着缴费单蹲在医院门口，眼泪砸在地面，碎成两半。

一半卖身，一半卖身，

想了许久，林景寒决定卖个肾，就当他终于下定决心踏进黑诊所时，医生却给来他别的选择。

“做不做试药？一次至少五百。”

“肯定有副作用撒，头痛脑热拉肚子这些……”

对比起一眼看得到的地狱，他宁愿选择另一条看起来没那么可怕的路。

针剂、胶囊、药片……他自己都说不清吞下过多少种药品，只记得每天清晨睁眼时，都会庆幸自己又熬过一夜，又能再去试药了。

短短半个月人瘦了一大，过去的裤子要用绳子拴两圈才不会往下掉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