我走出医院，给程宴的小叔程聿拨了个电话。

男人的声音很轻，带着一丝长年的沙哑。

「哪位？」

「我是姜莹莹。」

电话那头沉默了片刻。

「我知道你。」

「程聿先生，我想嫁给你。」

那边又是一阵沉默。

许久，他才开口：「为什么？」

「我要程宴，每天清晨，恭恭敬敬地站在我面前，叫我一声婶婶。」

电话里传来一声低低的笑，像是胸腔的震动。

「好。」

一个字，干脆利落。

「半小时后，在老宅门口等我。」

我挂了电话，拦了辆车，直奔程家老宅。

半小时后，一辆黑色的车缓缓停在我面前。

车窗降下，露出程聿的脸。

他比照片上看起来要清瘦，脸色是一种病态的白，坐在轮椅里，显得格外单薄。

可他的气质很沉静，有种安稳人心的力量。

「上车吧。」

我坐进车里，他亲自操控着轮椅，调转方向面对我。

「想好了？程家这趟浑水，不好蹚。」

我点头：「想好了。」

他没再多问，只是让司机开车。

车直接开进了程家大宅的主厅。

程宴的父亲，也就是程聿的大哥，程家的当家人，正坐在主位上喝茶。

看到我们进来，他眉头紧锁。

「阿聿，胡闹什么？」

程聿没理他，而是看向我：「跟他说。」

我深吸一口气，站到大厅中央。

「程伯父，我要嫁给程聿。」

「作为交换，我会放弃对程宴的一切想法。」

程父手里的茶杯重重磕在桌上，茶水溅了出来。

「你算个什么东西，也配跟我谈条件？」

程宴不知从哪儿冒了出来，一脸错愕地看着我。

「姜莹莹，你疯了？嫁给我小叔？」

我没看他，只是平静地看着程父。

程聿这时才慢悠悠地开口：「大哥，我好不容易想娶个媳妇，你不会不成全吧？」

「况且，」他顿了顿，「公司上个季度的账，我还没来得及细看。」

程父的脸色变了又变。

最终，他从牙缝里挤出几个字。

「随你们的便。」