"你告诉我，这叫两清？"

"在你眼里，我的腿，我的性命还抵不上他一个无中生有的钥匙扣吗？！"

她皱起眉:"你是我的先生，就算腿废了，沈家也有的是人伺候你。"

"你占了属于他的东西这么久，现在用块皮补偿他，又算得了什么？"

许斯越忽然笑了，笑得眼眶发热，笑得眼眶弥上水雾。

新婚那年，他划伤了手，正在签线上合同的沈念欢立马丢下合同，替他包扎时，手都在抖。

他笑她小题大做，她却认真地板起脸:"怎么是小事，你一向怕疼。"

可自从许乔枫出现，她再也没问过他疼不疼。

他解释过，闹过，从冷静锐利的白鹰突击队队长，硬生生变成一个无理取闹的疯子，就为挽回他们的爱情。

可她却一个字都不信。

心脏被她的凉薄戳破过无数次，哗啦啦地往外冒血，而他居然还奢望着，他们能回到当初。

"乔枫向来大度，你抢他父亲遗物的事，他就不计较了。"

她语气冷硬，像是在施舍某种恩惠:"腕表可以借给你一段时间。"

闻言，许斯越再也忍不住，抄起手边的玻璃杯狠狠朝她砸去。

玻璃四溅，一如他碎裂的心。

"滚！"

沈念欢仅存的耐心瞬间褪净:"许斯越，你简直屡教不改！"

"乔枫就是太善良，什么都不争不抢，才会被你这种人欺负！"

说完，她不愿再多待一秒，"砰"的一声摔门而去。

许斯越无声流着泪，视野浸得一片朦胧。

三年前，他在电话里介绍沈念欢时，母亲破天荒沉默了。

半晌，才斟酌开口:"斯越，你确定想好了？"

"我们条件相差这么多，我怕结婚后你会被欺负。"

他信誓旦旦保证:"念欢不是那样的人。"

这半年，每次和父母通电话，他都一脸恩爱， 说着沈念欢对他的好。

可只有他自己知道，自从许乔枫出现，两人的感情就彻底破裂了。

那些恩爱的过往，从他嘴里说出来，好像上辈子的事。

视线投向床头柜上的盒子，他忍着骨裂未愈的痛，撑起上半身拿过来。

腕表紧紧贴在胸口，冰冷的金属硌着他的皮肤，他却不愿松手。

"爸、.妈....他隐忍的唇咬出殷红，终于抑制不住，痛哭出声。

"当初我应该听你们的话....是我选错了人...

他后悔了。

后悔当初爱上沈念欢，他好悔啊！

直到窗外雨停了，他才把腕表擦干净小心翼翼放回丝绒盒，又将盒子收进抽屉深处。

沈念欢没有再出现，他也不再期盼了。

四天后，医生说可以下床，他第一时间去了奶奶的病房。

老人睡得很沉，一只手还死死攥着什么。

他俯身轻轻掰开，是一张褪色的照片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