沈御景最爱我那年，曾把一只眼睛给了我。

风雨同舟十年，我陪他坐稳南城黑白两界老大的位置。

他予我无上宠爱和尊荣。

直到他新养的小情人，大着肚子到我面前挑衅。

“你就是沈先生的前妻吧？”

“听说你跟人乱搞伤了身子，他才不要你的。”

“我就不一样了，我只有沈先生一个男人，他说我是唯一纯白的茉莉。”

“而你，很脏。”

回应她的，是被我掐着脖子按进冰冷的泳池里。

看着她被冻到流产的痛苦模样。

我笑了，“那沈御景有没有告诉你，我也，很疯？”

......

林楚楚猛地呛了口水，稚嫩的小脸被水泡得发白。

“咳咳......你怎么敢这样对我？”

“沈先生不会放过你的！”

我平静地垂下眼。

看着她肩膀右侧，湿透的衬衣底下显露出来的茉莉纹身。

沈御景的肩上也有一个。

那是当年我被仇家绑架，蹲了上百人的仓库。

他不要命似的，单枪匹马就闯了进来，被人用砍刀留下的疤痕。

他纹了一朵黑色曼陀罗覆盖在上面。

花语是，不可预知的死亡与爱。

“小虞，你不觉得这很像我们吗？”

他抬起染血的手，轻轻抚摸过我的侧脸。

我永远记得那一刻的触感。

分不清滚烫的是血，还是他的体温和真心。

“我们都讲不好会死在哪一天，也许是明天，也许是后天，但唯有死亡，才能终结我对你的爱。”

可是现在，他过腻了刀尖舔血的危险生活，他开始向往纯净、洁白的茉莉。

泳池里，林楚楚还倔强地瞪着我。

这个眼神也很熟悉，让我想起了我的十八岁。

“江虞，你快认输吧，你已经是个老女人了，凭什么跟我比在沈先生心中的地位？”

“伤了我，你一定没有好果子吃。”

“你知不知道，他有多爱我？”

我怎么会不知道呢。

我和沈御景分开的这两年，他身边的莺莺燕燕无数，没断过。

唯有林楚楚，能被他公然带到大众面前，宠溺地向各大媒体宣布，这是他的小姑娘，谁也不许欺负。

惹了她，就等同于跟整个沈氏作对。

沈氏那栋从不接广的摩天大楼，如今外屏幕上24小时不间断轮换着林楚楚的照片。

就像当初，他用一千架直升机拉着横幅飞遍南城，公开和我的恋情时一样。

那样高调张扬，明目张胆，恨不得全天下的人都知道。

沈御景如果想爱一个人，就是这样的。

我笑着，眼底还是没忍住泛起酸意。

“那你喊他来给你撑腰啊。”

“怎么，怕他见了我，旧情复燃，不要你了？”

“你！”

林楚楚像是被戳中心事，声音卡壳了一瞬。

很快她又调整好表情，露出一个得意洋洋的表情。

“江虞，你少做梦了，江家都已经破产了，你对他来说再也没有任何利用价值。”

“你就连一个女人最基础的生育功能都丧失了，凭什么觉得沈先生会对你旧情难忘啊？”

“脸皮未免也太厚了些——”

她话没说完，我又抓着她的头发，将她整个人按进水里。

起初林楚楚还能扑腾两下，到最后连挣扎的力气都没有了。

整个人软绵绵的倒在泳池里。

见她没了呼吸，我才松开手，转头命人将她捞上来。

女孩长发湿淋淋黏在身上。

像一只成了精的海藻。

完全失去了led大屏上甜美清纯的样子。

我站在一旁，见她这么狼狈，理应是要笑出声的。

可我只是拢了拢被夜风吹乱的短发。

平静地拨通了那个十年前就烂熟于心的号码。

他没换。

我也没忘。

“沈御景，你的小茉莉在我这里，记得来接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