灵堂的门被推开。

八个人，走了进来。

为首的是一个头发花白，但精神矍铄的老奶奶。她穿着一身素净的黑衣，手里捧着一束白菊。

她身后跟着一个穿着皮夹克，满臂纹身的壮汉，表情严肃，手里也拿着一束花。

再后面，是几个看起来像大学生的年轻人，还有一个穿着西装，提着公文包的中年男人。

他们八个人，径直走到爷爷的灵前，恭恭敬敬地三鞠躬，然后把花放在了灵柩旁。

我妈和我那些亲戚都看傻了。

“你们是谁啊？”我小姨最先反应过来，尖着嗓子问。

带头的老奶奶转过身，看了她一眼，淡淡地说：“我们是老爷子的晚辈，特来送他老人家最后一程。”

“晚辈？”我妈上下打量着他们，“我怎么不认识你们？我爸什么时候有你们这门亲戚了？”

老奶奶没理她，而是走到我面前，握住我的手。

她的手很温暖，很粗糙。

“孩子，苦了你了。”她看着我红肿的脸，眼眶也红了。

我鼻子一酸，眼泪差点掉下来。

那个纹身壮汉，把手里的花放下后，走到我弟姜瑞面前。

姜瑞还在对着手机镜头挤眉弄眼，没注意到身后有人。

壮汉一米九的个子，像座山一样立在他身后。

“你，”壮汉开口，声音像洪钟，“在干什么？”

姜瑞吓了一跳，手机差点掉在地上。

他回头看到壮汉，气焰顿时矮了半截，“我......我直播呢......”

“直播？”壮汉皱起眉头，“在灵堂上直播？跳舞？”

他指了指还在播放着动感音乐的手机。

“***棺材板，是不是快压不住了？”

姜瑞的脸一阵红一阵白。

直播间的观众也炸了锅。

【这大哥谁啊？太霸气了！】

【说出了我的心声！在灵堂上跳科目三，真是孝死人了！】

【主播一家子奇葩，鉴定完毕。】

我妈一看情况不妙，赶紧冲过来护住她儿子。

“你谁啊你？凭什么管我们家的事！保安！保安呢！把他们都给我轰出去！”

她尖叫着，像个泼妇。

几个保安闻声赶来，看到这阵仗，也有些发懵。

穿着西装的中年男人走上前，从公文包里拿出一张名片，递给为首的保安。

“我是环宇律师事务所的张律师。这位姜遥女士，是我的当事人。今天，我们是受她委托，前来协助处理姜老爷子的后事。如果有人在这里寻衅滋事，扰乱公共秩序，我们将保留追究其法律责任的权利。”

保安接过名片一看，脸色都变了。

环宇律师事务所，本市最有名的律所。

我妈不懂这些，她只知道这些人是来砸场子的。

“什么律师！我看就是骗子！你们跟这个不孝女是一伙的吧？想来分我们家财产？”

张律师推了推眼镜，冷静地说：“这位女士，据我所知，姜老爷子名下并无任何财产。相反，他还留下了十几万的医疗债务。这笔债务，按照法律规定，将由其法定继承人，也就是您和您的儿子姜瑞先生共同承担。”

“什么？”我妈的尖叫声差点掀翻屋顶，“债务？不可能！老头子怎么会有债务！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