一周后，我拿到了第一笔工资。

不是月薪，是试用期工资，10000块。

扣掉税，到手9300。

妈妈知道了，问我：“你打算什么时候搬出去？”

“等发了月薪。”

“那还要等多久？”

“一个月。”

“这一个月的房租……”

“我知道。”我说，“80块一天，我会交的。”

“那就好。”

我看着她，突然问：“妈，你还记得我以前每个月给你们多少钱吗？”

她愣了一下。

“记得，2000。”

“对。”我说，“我工作五年，每个月给你们2000。”

“所以呢？”

“所以现在我失业了，回家住一个月。”我顿了顿，“你们收我2400。”

“那不一样。”妈妈说，“以前是你孝顺我们，现在是你住我们家。”

“有什么不一样？”

“怎么没有？”她提高了声音，“你都35岁了，还要我们养你吗？”

“我在找工作。”

“找工作也要花钱。”妈妈说，“我们也要生活。”

我没说话。

“而且。”她继续说，“我们养你这么大，供你读大学，你该报恩了。”

这句话，我听了很多遍。

从小到大。

“我每个月给你们2000，五年一共12万。”我说，“够吗？”

“那怎么够？”妈妈说，“养你到大学毕业，花了多少钱你知道吗？”

“多少？”

“至少50万。”

我笑了。

“50万？”

“对。”妈妈说，“吃的、穿的、学费、生活费，加起来不止50万。”

“那我每月给你们2000，要还二十年。”我算了一下，“我才还了五年，还差十五年。”

“你什么意思？”

“没什么意思。”我说，“我就是想问，我这辈子，是不是都要还债？”

妈妈脸色变了。

“你这是什么话！”

“实话。”

“你……”她指着我，说不出话来。

爸爸从客厅走过来。

“你们吵什么？”

“你儿子说，他这辈子都要还债。”妈妈气得发抖。

“我没有。”我说，“我只是……”

“你只是什么？”爸爸打断我，“你妈说得没错，我们养你这么大，你该感恩。”

“我感恩。”我说，“所以我每个月给你们2000。”

“那是应该的。”

“那我失业了，你们收我房租，也是应该的？”

“你都35岁了！”爸爸提高了声音，“不能再像小孩子一样了！”

我看着他们。

这两个人，三十多年前生下我。

供我读书，供我长大。

我以为他们爱我。

但是现在，我失业了。

他们按天收我房租。

还说，我该报恩。

“我知道了。”我转身回房间，“我会尽快搬出去。”

“你最好快点。”妈妈在身后说。

我关上门，靠在门上。

手机响了，是同事小王的消息：“晚上一起吃饭？”

“不了。”我回复，“没心情。”

“怎么了？”

“家里的事。”

“需要帮忙吗？”

“不用。”

我打开租房网站，开始认真看房。

单间，月租1500，在公司附近。

我给房东发了消息：“你好，我想看房。”

“可以，明天下午？”

“好的。”

放下手机，我躺在床上。

明天，去看房。

下周，搬出去。

从此以后，不欠任何人。

小说《岁失业回家父母按天收我房租》 试读结束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