周一上班，我整个人都是恍惚的。

开会的时候走神，被主管点名批评。

“陈烁，你要是状态不好就回家休息，别在这里耽误大家时间。”

主管很不满。

我低下头，没说话。

中午在食堂，我听到几个女同事在八卦。

“听说张倩要和陈烁离婚了。”

“真的假的？他们不是挺好的吗？”

“好什么呀，张倩搭上那个赵律师了，有钱有势的。”

“难怪最近看陈烁魂不守舍的。”

她们看见我，立刻噤声，低头吃饭。‌‍⁡⁤

我端着餐盘，走到最角落的位置。

食不知味。

下班时，我在公司门口看见了赵晋。

他靠在一辆黑色奔驰上，看到我，走了过来。

“陈先生，有时间聊几句吗？”

他穿着合身的西装，皮鞋锃亮。

相比之下，我身上的旧西装皱巴巴的，像个笑话。

“我们没什么好聊的。”

我想绕开他。

他拦住我。

“是关于昊昊的。”

我停下脚步。

“昊昊怎么了？”

“这里不方便，找个地方坐坐？”

他指了指对面的咖啡厅。

我犹豫了一下，还是跟他去了。

咖啡厅很安静，他点了拿铁，我要了杯水。

“张倩让我来的。”

他开门见山。

“她为什么不自己来？”‌‍⁡⁤

我问。

“她不想跟你吵架。”

我冷笑。

“所以派你来？”

他没接话，从公文包里拿出一份文件。

“这是离婚协议，你看一下。”

我翻开来，直接看到抚养权那一条。

昊昊的抚养权归张倩，我每月支付抚养费，每周可以探视一次。

“不可能。”

我把文件推回去。

“昊昊的抚养权必须归我。”

赵晋叹了口气。

“陈烁，现实点。以你现在的经济条件，***不会把抚养权判给你的。”

“那你呢？你就有资格当爸爸了？”

我的声音提高了些。

旁边桌的客人看过来。

赵晋压低声音。

“我们不要在这里吵。我是为你好。”

“为我好？抢我老婆是为我好？”

我忍不住讽刺。‌‍⁡⁤

他的脸色变了变。

“我和张倩是真心相爱。”

“真心相爱？”

我笑了。

“你们才认识多久？我和她七年婚姻，有一个儿子！”

“感情不是用时间衡量的。”

他说。

一副道貌岸然的样子。

我真想一拳打在他脸上。

但我忍住了。

“昊昊的抚养权，我不会放弃的。”

我站起来。

“告诉张倩，有本事就让***判。”

我走出咖啡厅，手在发抖。

不是害怕，是愤怒。

回到公寓，我给自己泡了碗面。

吃了一半就吃不下了。

手机响了，是幼儿园老师打来的。

“昊昊爸爸，昊昊今天在幼儿园跟小朋友打架了。”

我心里一紧。‌‍⁡⁤

“怎么回事？”

“他把一个小朋友推倒了，说那个小朋友骂他没有爸爸。”

我的心像被什么东西狠狠揪了一下。

“我马上过来。”

我赶到幼儿园时，昊昊正坐在老师办公室的小椅子上，低着头。

那个被推倒的小朋友额头有点红，被他妈妈搂着。

“你怎么教育孩子的？看把我儿子打的！”

那个妈妈一看到我就发难。

“对不起，昊昊平时很乖的...”

我连忙道歉。

“乖什么呀！有娘生没爹教的东西！”

那个女人口不择言。

我猛地抬起头。

“请你说话注意点。”

我的声音很冷。

她可能被我的表情吓到了，没再说话。

我走到昊昊面前，蹲下身。

“为什么推小朋友？”

他抬起头，眼睛红红的。

“他说爸爸不要我和妈妈了。”‌‍⁡⁤

我的心一下子软了。

“爸爸没有不要你。”

我抱住他。

“真的吗？”

他小声问。

“真的。”

我说，声音有点哽咽。

安抚好昊昊，我又向那个家长道了歉，保证会好好教育孩子。

走出幼儿园，我牵着昊昊的手。

“爸爸，你真的不会不要我吗？”

他仰着小脸问我。

“永远不会。”

我握紧他的小手。

送他回岳母家时，我把今天的事告诉了张倩。

她皱起眉头。

“以后这种事我来处理就好。”

她说。

“我是他爸爸！”

我忍不住说。

“很快就不是了。”‌‍⁡⁤

她冷冷地说。

我愣住了。

“你什么意思？”

“赵晋愿意收养昊昊，给他改姓赵。”

她说得很平静。

像在说今天天气很好。

我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。

“你疯了？他是我的儿子！”

“那又怎样？你能给他什么？赵晋可以送他去私立学校，给他最好的生活。”

“所以钱就这么重要？重要到你要把我的儿子送给别人？”

我的声音在发抖。

“随你怎么想。”

她转身要关门。

我用手挡住。

“张倩，我告诉你，除非我死，否则谁都别想抢走我儿子！”

我盯着她的眼睛，一字一句地说。

她看着我，眼神复杂。

有厌恶，有怜悯，还有一丝...恐惧？

“你真是不可理喻。”

她说，然后用力关上门。‌‍⁡⁤

我站在门外，浑身发抖。

不可理喻？

是啊，我不可理喻。

我只是想留住我的儿子。

这有什么错？

回到公寓，我翻出结婚相册。

一页页翻过去。

照片上的我们笑得那么幸福。

好像全世界都在脚下。

才过了七年，怎么就变成这样了？

我合上相册，把它塞进衣柜最底层。

眼不见为净。

但记忆，是塞不掉的。

它总在你不经意的时候，跳出来***一刀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