4.我用尽了全身的力气嘶喊,声音划破了村庄午后的沉闷。
原本在田埂边闲聊、在自家院里忙碌的村民都被惊动了,纷纷探出头来,或好奇,
或惊愕地看着我这个满头满脸血污、状若疯癫的女孩狂奔。“盼盼这是咋了?”“哎呀,
看她脸上血的,造孽啊……”“听她喊的,卖姑娘?晚琴和她姑真干出这种事了?
”议论声如同滴入油锅的水,瞬间炸开。我顾不上这些,
目标明确:村口那栋挂着村委员会牌子的二层小楼。我知道,今天那里有贵客,
那是我唯一的机会。妈妈和姑姑终于从震惊中反应过来,发疯似的追上来。姑姑体胖,
没跑几步就喘不上气,妈妈却穿着高跟鞋,踉踉跄跄,面目狰狞地边追边骂:“刘盼盼!
你个杀千刀的小**!你给我站住!把东西还回来!看我不撕烂你的嘴!”弟弟也跟在后面,
他似乎觉得有趣,一边跑一边学着***腔调骂:“野人!快把妈的东西还回来!
”他们的叫骂声更印证了我的指控。我咬紧牙关,拼命迈动双腿,胸腔里火烧火燎,
额角的血滑进眼睛,视野里一片猩红。我不能停,停了,就真的万劫不复了。
村委员会的大门近在眼前。门口果然停着几辆黑色的轿车,与周围破败的环境格格不入。
两个穿着白衬衫、干部模样的人正站在车边交谈,被我这边的动静吸引,惊诧地望过来。
我如同看到了救星,用尽最后一丝力气冲过去,“扑通”一声跪倒在两人面前,
高高举起那份沾着血手印和泪痕的协议,声音嘶哑破碎:“领导!领导救命!
我妈和我姑姑……她们签协议,三十万把我卖了!不让我读书……求领导给我做主!
”这一刻,所有的委屈、愤怒、不甘和三年来的隐忍,都化作了决堤的泪水,混合着鲜血,
在我肮脏的小脸上肆意横流。我瘦小的身体因为激动和脱力而剧烈颤抖,
像风中即将熄灭的残烛。那两个干部显然被这突如其来的状况惊呆了,
其中年纪稍长、面容儒雅的中年男子立刻蹲下身,接过我手里的协议,快速扫了一眼,
眉头紧紧皱起。他扶住我几乎要瘫软的身体,语气沉稳而带着不容置疑的力量:“小姑娘,
别怕,慢慢说,怎么回事?我们是市里来的,有什么冤屈,我们给你做主。”就在这时,
妈妈和姑姑也气喘吁吁地追到了。看到我正被市里的领导扶住,还交出了协议,
***脸色瞬间惨白如纸,姑姑更是吓得腿一软,差点坐在地上。“领、领导,别听她胡说!
”妈妈强自镇定,挤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,上前就想拉我:“这孩子……这孩子不听话,
跟我闹脾气呢,***的!家丑,家丑不可外扬……”5.“闹脾气?
”扶住我的领导抬起眼,目光锐利地扫过妈妈手腕上明晃晃的金镯子,
又落在我裂开的、洗得发白的旧衣服上,最后定格在我红肿渗血的脸颊和额角。
“闹脾气会把孩子打成这样?闹脾气会签这种涉及金钱和户口转移的协议?刘晚琴同志,
请你解释一下,这三十万辛苦费和转户口,是怎么回事?”领导的声音不高,
却带着一股威严。妈妈被问得哑口无言,支支吾吾地说不出个所以然。
姑姑在一旁急得直搓手,想帮腔,又被领导带来的随行人员用眼神制止。
周围的村民越聚越多,指指点点的声音越来越大。“看吧,
我就说盼盼这孩子可怜……”“三十万啊,真敢要!这不是卖是什么?”“晚琴也太狠心了,
自己闺女啊……”“还有她姑,也不是好东西,
白使唤孩子三年……”真相在众目睽睽之下无所遁形。***脸一阵红一阵白,
承受着四面八方鄙夷的目光和议论,她突然把所有的怒火都转向了我,
眼神狠毒得像淬了毒的刀子,仿佛要将我千刀万剐。她猛地伸手指着我,
声音尖利得几乎刺破耳膜:“刘盼盼!你以为你赢了?我告诉你,你别做梦了!
就算领导在这儿,你也别想我掏一分钱送你上学!协议是你逼我签的,不作数!
我就是把钱扔了,烧了,也不会花在你这个克死爹的白眼狼身上!
”她的话像一把冰冷的锥子,狠狠扎进我心里最后一丝微弱的期待。我看着她的面容,
心脏一点点沉入冰窖,冻结,然后迸发出一种前所未有的决绝。我借着领导的搀扶,
慢慢站起身,抹去糊住眼睛的血和泪,迎上妈妈恶毒的目光,一字一句,清晰地说道:“妈,
我不要你的钱。”众人一愣,包括妈妈和领导。我深吸一口气,继续开口,声音不大,
却异常坚定:“领导,村里大爷跟我说过,我有贫困生助学政策,我能靠自己考上城里一中,
我能拿助学金活下去。我今天跑来,不是求她施舍,我是要举报!举报她刘晚琴,
在我父亲去世后,侵占本应属于我的那份死亡赔偿金,并且三年未尽抚养义务!
我要通过法律,拿回本该属于我的一切!”这话一出,全场哗然!妈妈惊得倒退两步,
难以置信地看着我,仿佛不认识我这个女儿。她大概永远想不到,
那个曾经追在车后只会哭求她别丢下我的懦弱女儿,有一天会当着市里领导和全村人的面,
如此冷静、如此强硬地要和她对簿公堂。“你……你胡说!那钱是刘家的!跟你没关系!
”妈妈尖叫着,色厉内荏。领导面色凝重,他拍了拍我的肩膀,对随行人员低声交代了几句,
然后看向妈妈,严肃地说:“刘晚琴同志,关于刘盼盼同学反映的这些问题,
涉及未成年人权益和可能的民事纠纷,我们会联系妇联、教育局以及司法所介入调查。
在事情调查清楚之前,请你保持冷静,不要再有过激行为。”说完,
他示意工作人员先带我去处理伤口。我被工作人员扶着,转身离开的瞬间,
能感受到身后那两道几乎要凝成实质的仇恨目光。6.市里领导的介入,
像一块巨石投入死水,让整个村子都震动了好几天。我的伤口在村卫生所做了简单处理,
领导临走前再三叮嘱村干部要“妥善处理,保障未成年人权益”。那几天,
我暂时住在了村委员会的空房间里,吃着百家饭,感受到了久违的、小心翼翼的善意。
姑姑家是再不敢也不能回去了,妈妈也像人间蒸发了一样,没再露面。我以为我赢了,至少,
赢得了一丝喘息的机会,赢得了靠助学政策继续读书的可能。
那份签了字画了押的“卖身契”被领导带走作为证据,
妈妈和姑姑的丑恶嘴脸暴露在光天化日之下。我甚至开始偷偷整理我那少得可怜的行李,
憧憬着即将到来的城市生活和一中校园。然而,我低估了母亲的狠毒和手段。
平静仅仅持续了不到一周。那天下午,天空阴沉沉的,闷得让人喘不过气。
我正在村委会的阅览室里翻看一本破旧的城市高中简介,
门外传来了熟悉的、让我骨髓发冷的汽车引擎声。我的心猛地一沉,冲到窗边。
只见那辆载着妈妈和弟弟离开的小轿车又回来了,而且,
车上还下来了两个人:一个是穿着不合身西装、夹着公文包、眼神精明的陌生男人,另一个,
竟然是奶奶!妈妈今天换了一身朴素的衣服,脸上没有了那天的狰狞,
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悲戚和无奈。她一下车,就用手帕擦拭着眼角,仿佛受了天大的委屈。
奶奶则一如既往地板着脸,浑浊的眼睛里透着刻薄。村干部闻声出来,脸色也有些为难。
那个陌生男人走上前,掏出名片,语气公事公办却又带着不容置疑:“您好,
我是刘晚琴女士委托的律师,姓王。关于刘盼盼小朋友的抚养权问题,我们需要和村里,
以及孩子本人,进行正式沟通。”律师?!我浑身冰凉,指甲深深掐进掌心。
她竟然请了律师!在村委会简陋的办公室里,一场没有硝烟的战争再次打响。
妈妈在律师和奶奶的簇拥下,完全变了一副面孔。“领导,前几天是我太冲动了,说话重了。
”妈妈抽泣着,演技堪比专业演员,“我回去想了很久,我是盼盼的亲妈啊,
我怎么会不疼她?那天是被她顶撞得气血上头,才说了胡话……这世上哪有娘不疼孩子的?
”奶奶在一旁帮腔,用她那惯有的、指责的语气:“就是!我们老刘家的孙女,
流的是我们刘家的血,怎么能让她流落在外?传出去像什么话!晚琴一个人带小宇是不容易,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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