接着，大姑姐高莉和小姑子高月，也罕见地给我发来了微信。

不再是阴阳怪气的鸡汤，而是带着试探的“关怀”。

高莉：“弟妹，一家人别闹这么僵。妈的护理费，我们也不是说不给，要不……我们姐妹俩先一人给你转五百？”

高月：“是啊嫂子，大家都不容易，你先凑合着用，别买那么贵的。”

我看着那两条信息，冷笑一声，只回复了八个字。

“可以，先把之前的欠款结清。”

后面附上了那张3800元的预算表截图。

那头的对话框，立刻就没了声音。

他们只想用最小的代价，来平息我的怒火，让我继续当那个免费的保姆。

他们根本没有意识到自己错在哪里。

晚上，高明在我面前上演了最后一出大戏——声泪俱下。

他坐在床边的地毯上，抱着头，肩膀一耸一耸地，开始回忆我们过去的甜蜜。

从我们大学时在图书馆的初遇，到他毕业时向我求婚的笨拙，再到孩子出生时他抱着我的喜悦。

“江然，你都忘了吗？我们曾经那么好，我们有过那么多美好的回忆。就因为这件事，你就要把我们八年的感情，全都毁掉吗？”

他抬起头，眼睛里真的有泪光。

如果是半个月前，我看到他这个样子，一定会心软，一定会抱着他，告诉他一切都会过去。

但现在，我的心，平静得像一潭死水。

我看着他的表演，内心毫无波澜，甚至觉得有些可笑。

他的眼泪，不是为我而流，也不是为我们逝去的感情而流。

他是为他即将失去的安逸生活、为那本血淋淋的账本、为那份让他恐惧的离婚协议而流。

我静静地等他说完，然后拿起床头的手机，点开日历。

“高明，我提醒你一下。离婚诉讼没有时效限制，但是，普通债务的诉讼时效是三年。我们那笔十三万的借款，有几笔快到期了。如果你再不处理，我怕我的账本会失去法律效力。”

我的声音冰冷而清晰，每一个字都像一把小锤子，敲碎了他最后的幻想。

他所有的表演，所有的眼泪，在我这里，都成了徒劳的挣扎。

我的心，在他们投下那四票的下午，就已经死了。

一个死人，是不会再为活人的眼泪而动容的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