视频底下的评论区已沦陷：

“这女人居然还在笑，她老公都快死了！”

“她这是想分遗产想疯了吧，楚检察官赶快离婚保命吧。”

林舒晴没有再继续往下看，她深吸一口气关掉了屏幕。

随后冷静地转身走进书房打开电脑，手指在键盘上快速移动。

不一会，一个熟悉的IP段跳了出来。

这个段位，是楚云深名下的一家控股子公司。

屏幕上的内容是那么地刺眼，

林舒晴自嘲地勾起嘴角，心脏却不由自主地传来一丝抽痛感。

果然。

她拿起手机，找到楚云深的号码拨了出去。

“什么事？”楚云深低沉的声音从电话那头传来。

“网上那段车祸视频，”她的声音平稳，没有半分波动。

“发布源头在你名下的服务器那，是你授意的？”

电话那头沉默了两秒。

随即传来楚云深一声极低的嗤笑，

“你现在编故事的手段，倒是越来越专业了。”

林舒晴握着手机的指节微微收紧，语气依旧冷静：

“IP地址和股权关联记录都在我手里，需要我现在发给你核对吗？”

“不必。”楚云深打断她，声音沉了下去带着十足的压迫感，

“我不管你从哪儿弄来这些故弄玄虚的东西。就因为你这几天闹出来的事，依然现在情绪很不稳定。”

他顿了顿，每一个字都像冰珠砸落，

“我没时间配合你玩这种自导自演的戏码，适可而止。”

“嘟——嘟——”

忙音干脆利落地响起，没有给林舒晴任何再开口的余地。

书房里安静得能听见她的呼吸，

窗外的叫骂声和砸门声隔着墙传入耳中，仿佛下一秒他们就会破门而入。

喉头泛起一股腥气，林舒晴握着手机的手指骨节绷得发白。

在楚云深眼里，

自己被人网暴甚至还可能危及到生命，远比不上沈依然一句“情绪不稳定”。

一个需要他陪伴，一个活该承受。

心脏的位置传来一种钝痛的下坠感，随后便被林舒晴压了下来。

现在当务之急，是查清楚到底是谁在操作这场舆论风暴。

接下来的几天，林舒晴一直在追踪那些发布扭曲解读的营销号，

随后截图、备份，一点点地收集着相关数据。

三天后，她刚把材料加密发送给律师时，座机响了。

是公司人事部打来的，对方语气客气而疏离：

“林总监，鉴于近期舆论情况，公司决定与您解除劳动合同。”

“今天下午两点，方便来办理一下离职手续吗？”

电话里的措辞简洁直接，没留任何转回的余地。

林舒晴听着，脸上没有任何意外的神色。

这个结果，她早已料到。

身处这样的风口浪尖，公司做出切割是最合理的选择。

也好，她甚至觉得省事了——

原本离开就在计划之中，如今连辞职的理由都不用再想。

“知道了。”她对着听筒，声音平淡无波，“两点我会到。”

挂断电话，她看了一眼窗外。

楼下聚集的人群早已散去，

街道恢复往常模样，仿佛之前的喧嚣只是一场短暂的幻觉。

下午两点，林舒晴准时推开设计部的玻璃门，

那一瞬，办公室的键盘声和讨论声暂停。

无数道目光或明或暗地投射过来，伴随着极力压低的窃窃私语。

林舒晴面不改色，径直走向自己曾经的办公室。

里面属于她的个人物品已经被清空大半，堆放在角落的纸箱里。

而办公桌正中央却异常显眼地放着一个纸盒。

她以为是律师寄过来的补充材料，没多想便打开了盒子。

里面赫然入目的是一个微缩的骨灰盒。

上面还贴着一张照片——

是哥哥林舒远！

但他温润带笑的脸庞此刻被调成了阴森的黑白色，

嘴角被恶意拉扯成诡异的弧度，眼眶还加了浓重的黑影，如同恶鬼。

底部用猩红刺目的记号笔狠狠划下八个字：

罪有应得，死不足惜！