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砰！”
门突然被踹开，一桶脏水当头泼下！
“谁让你在这偷懒的？你以为你还是黎家的大小姐呢！”
冷水呛进气管，她剧烈咳嗽起来，血丝混着污水从唇角溢出。
旁边有人拉住：“算了，她好歹还是名义上的顾太太。”
“顾太太？”
对黎讥笑。
“顾先生早去接黎雪凝了，那才是真正的顾太太！”
湿发黏在黎颜月惨白的脸上，心中掀起惊涛骇浪！
黎雪凝还活着！
那她遭受的一切又算什么？！
她疯了一样冲进雨中，却在别墅门前僵住。
客厅里，特助带着试探的声音响起：“二小姐回来了，要对大小姐道歉吗？”
顾归晏怔愣一瞬，很快脸色又恢复了以往的淡漠。
“黎颜月伤了人是事实，是雪凝命大活过来，不关黎颜月的事。”
说完，顾归晏视线落在黎雪凝腿上的浅痕，清冷的眸色骤冷，声线森寒。
“更何况，黎颜月只是在精神病院被关了五年，雪凝失去的是五年青春，怎能就这样轻易揭过。”
“去请陈院长来给雪凝看诊，不能留痕。”
寒意扑面而来，男人的话像刀子一样插在她心上。
她低头看着自己衣袖下在精神病院里，被电击烫出来无数不清的疤痕，彻骨冰凉。
原来他不是看不到疤痕。
只ℨℌ是她身上的，从来不值得在意。
他在意的，从始至终，只有黎雪凝。
雨幕中，黎颜月浑身颤抖得像片枯叶，再也控制不住，喉咙中涌上一股腥甜。
顾归晏看见黎颜月，目光一顿。
黎雪凝率先跑了出去，抱住黎颜月：“姐姐，我相信你不是故意撞我的，我原谅你了。”
随即放低声音，恶毒挑衅：“黎颜月，你怎么还有脸缠着归晏？我要是你，早吊死在精神病院了！”
黎颜月想要挣开，却被黎雪凝拉进屋内。
“归晏，我已经原谅她了，就让她在我身边当保姆悔过吧。”
没有任何意外，顾归晏同意了。
没人问过她的意见。
她沉默地走到佣人房中，刚坐下就被一个推开。
“你一个待过狗笼的人，脏死了，也配睡这？”
“二小姐善良，肯原谅你这个杀人犯，我们可不会惯着你！”
说完，她就把她的东西丢到隔壁的杂间，语气嘲弄。
“那才是狗该待的位置。”
黎颜月浑身无力，每一次喘息都像是刀割，身上疼得她眼前发黑，能撑到这里已经是极限了。
她极力忽视周围看好戏的视线，蹲下身捡起地上衣物。
回到杂间，泪水才汹涌而出。
奶奶，我好像坚持不下去了。
第二天早晨，顾归晏和黎父一早便离去。
黎雪凝让人把她带到餐厅。
她高高在上地坐在主位，勾唇笑着。
“姐姐，见着我还站着，是一点悔意都没？”
黎颜月麻木上前，膝盖直直砸在地上。
这般听话顺从的黎颜月，让黎雪凝觉得一点都不痛快。
“去给我拿狗盆来，让她给我跪着吃！”
黎颜月浑身一颤，不敢置信地看着她。
十岁那年，她们一起被父亲罚跪，是自己饿着肚子把最后半块馒头塞给她。
十五岁那年，她出去和混混玩，被父亲发现要动家法，是她把她护在身下，生生挨了三记家法，险些废了右手。
原来真心，真的能喂出豺狼。
黎雪凝用脚尖，踢了踢狗盆：“你是不想吃？那好，那我便让人把夏夏压来，让他吃。”
黎颜月瞳孔骤缩，浑身血液仿佛瞬间凝固。
“不要动他……我吃！”
手抓过里面粗糙混着沙砾的食物快速塞进嘴里，机械地吞咽着，喉咙被刮得生疼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