陈琛愣了一下，急忙上前拽住了我的衣袖。

「怎么说走就走？就算你不同意跟知云一起嫁过来，你直说便是。」

身后的许知云见他有意挽留我，哀嚎的声音便提高了些。

「看来终究是我好心办了坏事……妹妹莫气，我这就走。」

陈琛急了，又忙去拉扯她。

「你嫁衣未除，现如今能到哪里去？你这副样子出现在大街上，日后还怎能许到好人家？」

许知云被他禁锢在怀里，象征性地挣扎一番后，便顺势靠了下去。

「我的日后不重要，妹妹欢喜才是最好的。」

「你……」

陈琛难得地对我怒目相视。

「许红袖！你长姐已经退让到了这个地步，你还要怎么样？你们二人本就是姐妹，今后出嫁了也在一起，到底有什么不好的！你何苦要如此相逼！」

我冷笑一声，直勾勾地看着抱在一起的二人。

「你同我自幼一起长大，曾说过蒙着眼也能靠着气息将我认出来。那年中秋灯会的辩手识人上，人人赞你我天生一对。便是那同住十几载的夫妻都有认错了娘子的。唯独你，能一眼将我认出。长姐替我上花轿时，还是遮着盖头的。你都认不出，旁的人怎会认得出？」

「让我直说是吗？好啊，我就是不想同自个儿的亲姐共侍一夫。既然如此，她换下喜服偷偷回府倒也没人能认出来她，所有人都会认为，今日上花轿之人就是我许红袖。」

「待我来亲自伺候长姐更衣，将她送回府上可好？」

明明是漏洞百出的借口，上一世我竟傻傻地相信了。

我还替许知云操心着，觉得陈琛说得在理。

父母离世之前，曾叮嘱我二人要互相扶持。

那时候的我，到底是心疼她的。

所以，我心软答应了下来。

事后，陈琛为补偿我，又开始着手准备更为盛大的婚宴。

「以后你们二人不分大小，一起陪伴在我身边。」

白日里，许知云笑眯眯地应承了下来，入夜，便用白绫横在了那房梁之上。

踢开木凳的声音，惊了在庭院里陪我赏月的陈琛。

陈琛将她救下，他扑倒在对方的怀里哭得梨花带雨。

「我虽处处让着妹妹，可到底是有心气儿的，自古以来，哪有姐妹共侍一夫却都是平妻的道理。我实在受不了如此羞辱，可又不忍心伤了妹妹的心。思来想去，我还是死了的好……」

「知云，你冷静一点……」

「不要！让我去死！让我去死！呜呜呜……」

陈琛安抚了大半宿，才算将她安抚住。

我独自一人站在庭院里看着那月亮。

总觉得，不似往日中秋那轮。

第二***吞吞吐吐地找上了我。

「我知我不应提出这样的要求，但总也不能枉顾人命。哎，知云的哭诉也不无道理。你知我心中只有你，不如你暂且委屈一段时日，待时机成熟，我再提出将你提为平妻……」

「只要你我二人能相守，是妻是妾，又有何区别呢……」

我看着他说出这番话，转头就走。

再退让，也不能退让到这一步。

事到如今，他们二人在一起便是。

可陈琛追到了大街上，当街同我跪下。

他不顾旁人的指指点点，细数我们这一路走来的情谊。

终究，我还是心软了。

一念之差，导致了我最后的惨死。

我被大火焚烧的时候，他正带着许知云游山玩水。

回来看见惨状，也不过只是感叹了一句：「此生不能相守，来世再做伴吧。」

这一世，我再也不会让自己陷入这种境地。

小说《红袖》 试读结束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