编辑:悦读    更新时间: 2025-10-12 18:33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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深夜的雨水冲刷着墓碑,江梦跪倒在泥泞中,指尖触到碑文的刻痕,泪水夺眶而出。

五年前,江梦刚出道,是歌坛的新星。

但同行的竞争太激烈,她很快失去了热度,几乎接不到新的节目。

好不容易通过秦枫联系到一个综艺,要求歌手带制作人一起创作新曲。

江梦刚起步,公司没有给她配备专业团队。

我虽然天生聋哑,但靠着助听器学会了钢琴和谱曲。

她请不起专业人士,公司也不帮忙。

走投无路,她只能找我陪她上节目。

我知道,她其实看不上我。

比赛前一天拍摄结束时,我摸到钢琴右下角有颗螺丝松了。

就像我喉咙里的肿瘤,摇摇欲坠地卡在声带边缘。

江梦踹开门时,是我那天第四次咯血。

她的高跟鞋踩碎了满地的阳光,就像我偷吻她那天一样明媚。

“陆译,你聋了吗?”

她把乐谱摔在琴键上,“副歌转调这么明显都听不出?”

我舔掉臼齿间的血沫,铁锈味在舌尖蔓延。

她的嘴型在说“垃圾”,刺眼极了。

我想起病理报告上的“鳞状细胞癌三期”。

“明天拆助听器。”

我用手语比画,腕骨擦过她香水残留的空气。

她看不懂,从来都看不懂。

不过,她大概也不想看懂。

她突然揪住我耳后的助听器,指甲陷进肉里。

“装什么可怜?当初是谁说能调出最干净的音……”

金属外壳发出哀鸣,我听见细微的电流声。

真可笑,癌变的喉咙和半聋的耳朵,此刻竟能听清她的每一丝气息。

我按住她的手背,把她的掌心贴上钢琴的共鸣板。

她指腹有茧,是握麦克风磨的。

也是我送她的第一把吉他上磨出来的。

琴弦突然震颤,她的脉搏在我掌心跳动。

像化疗泵推进血管的节奏。

“最后一次。”

我在她手心写字,癌细胞在喉管里肆虐。

“演完这出,我就走。”

她抽回手的动作带翻了琴凳,我的助听器滚进低音区。

咚一声闷响,像她要表演的那首《哑火》的鼓点。

我蹲下去捡,血从鼻腔滴在漆面上。

我不敢抬头,怕她看见,数着三滴的时候,她终于摔门离开。

铜腥味漫上来,我抠紧钢琴腿。

她不知道这台琴是我拿到诊断书那天买的,琴箱内侧还刻着她名字的缩写。

就像她不知道,我靠着助听器里那点残存的电流。

在无数个吐血的深夜,偷听她练声时的呼吸。

我把沾血的螺丝拧回琴骨,明天会有新的调音师来。

江梦会对着别人喊“降E调不够亮”。

而我会躺在病床上,听肿瘤吞噬最后一声。

“我爱你”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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