编辑:悦读    更新时间: 2025-10-12 18:33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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后台的空调口不断滴水,水珠一颗颗砸在防火门上,发出沉闷的声响。

我默默数着,试图分散注意力。

江梦在台上演唱《哑火》,却频频走音。

我知道,待会儿她下台后一定会大发***。

喉咙里涌起熟悉的腥甜,我低下头,把脸埋进她丢在一边的演出服里。

大屏幕突然静音,画面一闪而过。

导播迅速切走了镜头。

江梦的高音刺耳地回荡在场馆里,震得我耳后的助听器发烫。

场务不小心撞翻了我的药瓶,药丸滚进了调音台的缝隙。

这一幕让我想起去年她把我的戒指扔进下水道的情景。

我趴下去捡药,肋骨压到了静脉留置针,紫杉醇混着血水浸透了衬衫。

“陆老师?”执行导演用话筒敲了敲我的助听器。

“降E调的监听有问题!”

我指了指耳朵,示意我听不清。

他翻了个白眼,对着对讲机吼道:“换备用音轨!反正他听不见。”

江梦怒气冲冲地踹开门进来补妆。

她的睫毛膏晕开了,指甲紧紧掐着耳返上的红绳。

“重录!”她砸碎了监听耳机,“把手语画面全删了!”

我咽下嘴里的血块,心里明白她嫌我丢人,嫌我没用。

我想学她最喜欢的那个鼓手打响指,逗她开心。

可我的手指关节因化疗肿得像冻疮,怎么也打不出声音。

导播切走镜头前的0.3秒,我在提词器的反射里看见自己比划着“我爱你”和“对不起”。

但手势被切成了错误代码。

最后一次彩排,我躲在控台的阴影里,看着江梦对秦枫请来的新调音师笑得灿烂。

下台后,秦枫突然搂住她的腰,我喉间的血腥味变得更加浓烈。

公演前五分钟,我终于忍不住,在消防通道吐了血。

明姐的高跟鞋声由远及近,我慌忙用谱子盖住地上的血渍。

“陆老师,遗嘱公证好了吗?”

她的鞋尖碾过抗癌互助会的通知单。

“梦梦的新歌需要个绝症舔狗的故事。”

舞台的灯光透过门缝照进来时,我掏出了那枚被她丢弃的戒指。

在掌声雷动中,我把戒指扔向控台,看着它闪着光跌进电缆井。

就像那年她扔掉我送的第一把吉他的拨片。

江梦在秦枫的帮助下,如愿拿到了第一名。

记者问她成功的秘诀,她晃着奖杯,轻笑着说:“要舍得扔掉累赘的东西。”

我僵硬的手指还握着半截红绳,那是她从耳返上扯落的装饰。

此刻,我的掌心正在渗血,渐渐变得冰冷。

秦枫的唱片公司与江梦签了合约。

庆功宴上,香槟塔映出江梦的剪影,她正把蛋糕抹在秦枫脸上。

台下起哄让她再唱一次《哑火》。

江梦的高音响彻场馆时,我的助听器终于彻底安静了。

肿瘤压爆了颈动脉,温热的血漫过应援手幅上她的签名。

最后的视野里,江梦正在试戴秦枫送的钻戒。

她抱怨戒圈大了半号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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