回家的路上，我接到了一个意外的电话。

是表姐林芳。

“小云，听说你跟家里闹翻了？”

我苦笑：“消息传得挺快。”

“你妈给我妈打电话，哭得稀里哗啦，说你不孝顺，让她寒心。”

“表姐，你觉得我不孝吗？”

电话那头沉默了一会儿。

“小云，我问你一件事，你实话告诉我。”

“你说。”

“这些年，你一共给家里多少钱？”

我把上午算的数字告诉了她。

“多少？”表姐的声音变了，“一百一十九万？”

“差不多。”

“我的天。”她倒吸一口凉气，“你工作才十年，算上房租开销，你自己能剩多少？”

“六十多万。”

“那你给家里的，是自己留的两倍？”

“是。”

表姐沉默了很久。

“小云，你傻啊？”

我没说话。

“你知道你弟给家里多少吗？”

“我知道，每个月五百。”

“错。”表姐的声音冷了下来，“他根本没给。那五百是你妈替他出的，然后让他转账走个形式，逢人就说儿子孝顺。”

我愣住了。

“什么意思？”

“什么意思？意思是你弟一分钱没出过，你妈怕别人说闲话，自己掏钱让他假转账。这事我妈知道，你舅妈也知道，就你不知道。”

我握着手机，半天说不出话。

“还有，”表姐继续说，“你弟结婚那十五万，你妈跟亲戚说是她出的。你弟买车那八万，你妈说是林远自己攒的。你知道吗？”

我不知道。

我什么都不知道。

“小云，”表姐叹了口气，“你就是太实在了。这些年你给的钱，他们一笔都没替你说过。在外面，你就是那个‘不孝顺’的大女儿，你弟才是‘贴心’的好儿子。”

我挂了电话，在车里坐了很久。

原来是这样。

我每个月转的八千，从来没人知道。

我给的钱，全都成了别人的功劳。

而我得到的，只有“不孝”两个字。